我扯了纸巾使劲儿擦裤裆,因为只能单腿站立,手还得扶着墙,那条断腿隐隐作痛,我的脚踩着冰凉的地砖,心里油盐酱醋倒成一摊辛酸泪,我一边撒尿一边忍不住想哭,太惨了,我真是太惨了。
我泪眼婆娑,秦岳朝忽然又进来,我哇的一下哭出声:“你不会敲门啊!?”
他被我吼住,关门,敲门,又开,我已经气不动了,反正脸都丢光了,破罐子破摔的哭个爽,他放下马桶盖让我坐着,沉默无言的给我扒下湿裤子,换上一条蓝色的病服裤,我故意撒气的用脚蹬了他胸口,他竟也没生气。
“好了别哭了,”他重抱起我走到洗手台边:“把手洗洗。”
我心里很乱,本来已经讨厌秦岳朝到极点了,这会儿又觉得他并非一无是处,我这人就是心太软,毕竟他是我哥嘛……
“尿裤子有什么好哭的。”他说。
我……他挺好的,他好就好在好他妈的头。
秦岳朝跟医生说要重新检查我的脑袋,还说我在家吃饭好好的突然晕倒还尿失禁了,我扶着头感觉血压飙升,又要晕了。由于我情况不乐观需要留院观察几天,秦岳朝打给周盼娣,让她收拾一些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过来照顾我,我躺着发呆,他打完电话摸了摸我的头。
“想吃什么?我让阿姨做了带来。”
我扭开脑袋:“你不是不让我吃饭吗?”
他笑笑:“等你出院再说。”
我头晕。
秦岳朝在我翻白眼的时候俯身亲了我额头,耳语低声说:“乖。”我就像被这个字封印住了,一动不动直到他离开了病房。
秦岳朝每次陪我来医院都神出鬼没的,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就好比现在,我以为他走了,过了一个半小时他又和周盼娣一起进来,我问周盼娣是不是秦岳朝回家接她的?她说她是自己打车来的。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一边喝南瓜粥一边琢磨,我什么时候对我哥有过非分之想?思来想去,结论就是没有,自打我失忆以来,屡次被秦岳朝恶劣的性格气得想哭,他都把我气晕了我怎么可能对他有感觉。
我问周盼娣:“姨,我有个问题要请教你。”
周盼娣捋了捋鬓角:“你说。”
“我梦见一个人,但是我不应该梦见他,那我为什么会梦见他?”
周盼娣又反复捋了捋鬓角:“你是不是惹了脏东西?我给你烧点黄纸喊喊魂。”
“不是,我…我认得他,”我苦恼的搅了搅粥:“不是鬼,但是梦见的事情挺奇怪的。”
周盼娣沉思许久,猛的一拍大腿:“哦~我知道了,弟弟你不是撞到脑壳失忆了吗?你肯定是梦见以前的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