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贵。您腿脚灵便了,不比什么都强,”阮宵说着,手中摆放起跳棋,“我陪您下棋。”
入了夜,阮宵宿在外公的房间。阮宵的外公周玉几年前因病过世了,可外公的房间内的陈设还维持着原样。桌面窗台都没有蒙上灰尘,看来是经常擦拭清理的。
阮宵盯着书桌上的合照看了一会儿。合照上是年轻时的外公和外婆,照片的边角都泛起了黄。外婆笑着看着镜头,外公却只看着她。
熄灭了灯,黑暗沉沉地压了下来。这些天以来,他还没有过像这样独处的时间,可以心平气和地思考近来发生的事。房间里很安静,月色溶溶,映在木地板上。阮宵没有一丝困倦,他非常清醒。他感觉,好像有什么在牵引着他。仿佛有一根长线浮在空中,它看不见摸不着,但是线的一头绑着他,而另一头……是齐煊。
连血脉中也是。血管中似乎也流淌着属于齐煊的印记。
睡眠很浅,四点钟被鸟雀的鸣叫吵醒,就再也没有睡着。阮宵烤了几片面包,就着香肠随便吃了些。早饭后,他从仓库里翻出工具,穿上羽绒服去门口铲雪。
天寒地冻的室外,铲了没一会儿,身体很快就热了起来。雪花落到鼻尖,瞬间就融化了。
门口及人行道上的雪都被清理干净,阮宵看着积起的雪堆,呼了一口气,白气使得他的眼前朦胧了几秒。他琢磨着不然做一个雪人出来,让外婆她老人家看着高兴。
正在此时,放在衣兜里的手机响了。阮宵面无表情地盯着手机屏幕,接通了电话。
“宵宵……”
齐煊没料到电话会如此迅速地接通,还未来得及措辞,唤了一声阮宵的名字,好一会儿都没讲话。齐煊听到听筒传来阮宵的呼吸,唯恐阮宵等的不耐烦了,立刻道:“宝宝,你先别挂,我有话要说。”
“什么事。”
“我到北镇了。我在北镇车站。”
阮宵怔愣几秒,轻轻皱起眉心,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北镇。”
“我打电话给凌峰,他说你新年要去看外婆……我想起你以前说过你外婆家在北镇。”
当然,具体的套话的过程还是颇费了一番周折。这些不必同阮宵细讲。
早晨八点,叶淑英梳洗好后,走出卧室,就看到客厅里坐着一个陌生的英俊男人。两个人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外婆,”齐煊立刻起身,笑容粲然,特别讨喜,一声“外婆”喊得可亲热,俨然把叶淑英当成了他最亲的亲人,“我刚烧了热水,要不要喝?您的杯子是哪一个?我给您倒。”
这反客为主的劲儿到了阮宵的外婆家也是一成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