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芙蓉帐暖,但狐袖还是那个冷冷清清的样子,双目似水,但却是冰下之水,无尘无欲。

他恪守臣礼一样半跪着,扶着兔皇的腰,细细替他将皮带系好,仪态虽然谦恭,但神色依然冷傲。兔皇想起了刚刚那一场“开窍”,狐袖也是如此,神情淡淡的,若非肌肉用力时绷紧鼓胀,才显出些许情切——但也就是些许罢了。

狐袖忽问:“你闻到了么?”

“啊?”兔皇的鼻翼翕动,只闻到帷帐间仍残存着淡淡的香味,有点儿像刚刚狐袖给他闻的迷情香,是有胭脂膏子的香气的,却又不像脂膏那样浓烈。这帷帐中飘散着一股清淡的花木香气,便叫这味道十分超凡,浓而不艳、香而不腻。

兔皇细察道:“像胭脂、又像茉莉。”

“那不是胭脂、也不是茉莉。”狐袖答,“是我。”

兔皇疑惑:“若是你的气味,我怎么之前都闻不到?”

“那是腺体的气味。”狐袖答,“若不是那个时候是闻不见的。”

兔皇怔怔。

狐袖把鼻子轻轻放到兔皇的耳朵边:“我也闻到你的了。”狐袖的语气很平静。

第5章

兔皇耳朵的绒毛被狐袖的气息吹拂,心里扑腾跳着。

“也就是说,”狐袖平静叙述,“你的情窍已开了。”

兔皇愣了愣:“开、开了……?”

“嗯。”狐袖说,“不用谢。”

说完,狐袖就盖上被子睡觉了。

兔皇愣神了,但要寻思着要干点别的什么,却也想不出来,便也一起睡大觉了。

翌日起来,兔皇发现狐袖已经不在了。

他略感迷茫地跳下床,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了帐外,但见狐袖正在窗边,对着一桃木花瓶,仔细料理着一束狐尾百合。熹微的阳光落在花朵和料理花朵的手上,狐尾百合的花朵舒卷,无比柔美,却仍比不上那料理花叶的手指。

“美人!”兔皇不禁赞叹。

狐袖闻言,却不知道兔皇是赞叹自己的美貌,只以为兔皇是按照自己的“美人”品级来称呼自己。

狐袖转过头来,手里仍拿着修花叶的剪子,略有些敷衍地屈了屈膝,拜道:“君上。”

兔皇走到狐袖身边,说:“我看你对礼仪的事情不是很习惯啊。”

狐袖说:“我生在极北之地,那儿没有这些奇怪的礼仪。我确实相当不习惯。”

兔皇笑道:“那朕就免了你的跪拜之礼。”

狐袖道:“当真?”

“自然是真的。”兔皇答。

狐袖又说:“若是真的,请发正式公告落实。”

兔皇点头,说:“美人放心,朕回去纷华殿就办。”

“那你快回去纷华殿吧。”狐袖道。

兔皇想起昨夜缱绻,但见狐袖此刻还是那么冷漠,便觉得失落,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啊?朕还想陪美人早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