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楚深。”

我听见有人叫我,转头一看,连启铭就站在练习室门口,怀里抱着我的黑色羽绒服。

我很疑惑,想问他你拿我衣服干嘛,但明明张开了嘴,却发不出声音。

“温楚深。”他又喊了一声,顿了一下,那张惯常没什么表情的脸居然看起来有点纠结。他张了张嘴,又合上,如此反复了几回,才终于说,“温楚深,我喜欢你。”

我的天,你杀了我吧!

我为什么要在梦里再体会一次这种恐惧?!

我心里憋了很多话,想替他的粉丝们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质问他是不是忘记了自己的使命,想大喊你想糊别带老子共沉沦然后立刻和他解绑退团单飞独自美丽。

然而我不管怎么努力都说不出话,只能继续听眼前这个人大放厥词。

“我们假戏真做吧。”他紧紧抓着怀里的衣服,看上去十分紧张,可能他活了二十三年都没说过这么令人恶寒的话,“你不答应,我就不把衣服给你。”

他想冻死我?

梦就断在这里。

我被气醒了。

睁开眼时,房间里只有我一个人。

深色的窗帘紧紧掩着,外面的光照不进来,这方封闭的空间里便一丝光亮也无,只有正在工作的空调亮着一个绿点。

有点太压抑了,黑得可怕。

我伸手往床头胡乱摸了几把,按开台灯,昏黄而柔和的灯光落在我脸上,我微微眯着眼,看向床头柜上的闹钟。

时间刚刚好六点半。

我的生物钟什么时候和连启铭一样准了,不可思议。

说起来,这个闹钟还是连启铭的。刚搬进这个房间时我还嘲笑他说现在这个年代谁还用闹钟啊你是老年人吗。

而他却说:“转动的指针比手机和电子表上的时间更能让我感受到时间的流逝。”

他总在一些奇妙的地方显得特别感性,可能正儿八经搞音乐的人都这样,我向来不太懂,也懒得去了解。

眼睛睁开了不代表我醒了。

我顶着个鸡窝头盘腿坐在床上盯着对面空荡荡的床铺发了五分钟呆,才终于想起来连启铭为什么不在。

没错,是我把他赶出去的。因为他跟我告白了,就在昨天。

不过他并没有像梦里那样,用我的羽绒服要挟我。我也并没有像梦里那样什么都没能说出来,我对他说:“你想糊也别连累我。你糊了还能回去继承家产,我可没有家产能继承啊,大少爷。”

作为一个长年承受花式网暴的倒霉蛋,人言能有多伤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但我依然选择把我曾经受到过的痛苦施加于他。

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我想让他死心。原因有二:

第一,作为一名靠粉丝吃饭的职业偶像,我的原则是离开娱乐圈之前绝不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