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扬应了一声，车子很快转道，蔡锦添终于又可以再次握紧萧沐的手，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人是一直在他身边的。

蔡舜的墓是和夫人一起的合葬墓，蔡锦添摆放好供品，跪下点燃香蜡烧纸，都是常规的祭拜。而萧沐站在他身后，不知道是不是该上前帮忙——如果蔡舜仍然很讨厌他的话，应该是不喜欢他插手的。一切都准备停当，蔡锦添磕了头，说：“爸，妈，我刚刚从阿姆斯特丹回来，我……跟萧沐在那里结了婚，所以我们今天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们，把这个喜讯告诉你们。”

说着，蔡锦添拉了拉萧沐的手，把他往前拽了几步。然后，萧沐也在他身边跪下。

“爸，我们以前做了很多惹您生气的事，但那些都过去了，希望您不要再介意，我向您保证，我们以后一定会好好过日子，为了这个家一起努力。我跟萧沐真的很相爱，即使分开了一段时间，我们仍然没办法忘掉对方，所以我们才要结婚，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您放心吧，我们不会再让您失望。”

“对了，爸，妈，我们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一个三岁多的女儿，我跟你们说过的，还有一个还没出生，等孩子们大一点儿，我就带他们来看你们。爸妈你们也要好好过日子，总之我们一家人都要好好的。”

蔡锦添的妈妈本来就比蔡舜年龄小，又是早逝，所以墓碑上照片里的女人还很年轻，每次看到妈妈的照片，蔡锦添心里都很不舒服——如果不是当年的意外，他们一家人该有更多幸福的日子。

萧沐犹豫了一阵，看了看蔡锦添，还是决定说些什么，才不枉来此一趟。他微微低着头，“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们二老才合适，我只想说，以前我跟蔡锦添都还年轻，很多事处理不好，也不懂得怎么相处，让你们操心了。但现在我们已经很清楚，我们要过一辈子，我们会互相理解互相扶持，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不懂事。今天我也向你们保证，我会永远对他好，希望你们相信我，也希望时间可以冲淡你们和我之间的隔阂，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真的很愿意叫你们一声，爸爸妈妈。”

蔡锦添颇为感激的看着萧沐，抓住他的手，“爸爸妈妈怎么会介意呢？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呢，你快起来吧，你有孩子，别一直跪着了，爸妈不会怪你的。”

萧沐在蔡锦添的执意要求下站了起来，看着照片上微笑着的两位长辈，突然间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客死异乡，如今灵魂尚在海外漂泊的女人。他深深自责着，作为儿子，他应该是最不孝的了。

自己怀孕有五个月了，现在着手办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妥，那就……再等等吧。等到这个孩子出生，他一定要把妈妈从大洋彼岸接回来，告诉她，她的儿子已经找到了一生的幸福。

回家见到了久违的女儿，蔡锦添和萧沐恨不得冲着她圆圆的小脸亲个够，谁知道蔡潇潇刚叫了一声“爸爸爹地”，眼泪啪嗒啪嗒地就掉了下来。随即开始哇哇大哭。

蔡锦添和萧沐怎么哄都哄不住，把保姆阿兰叫过来问了，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少爷，小小姐每天吃饭睡觉都要找爸爸爹地，我怎么劝都不行，每次都是困极了才睡的。我听幼儿园的老师说，小小姐经常说她想爸爸想爹地，就盼着你们早点儿回来呢。”

两个爸爸的眼神顿时都暗了下来，蔡锦添摸了摸女儿的头，贴着她的小耳朵，轻声说道：“爸爸和爹地不是每天都给你打电话了吗？”

一听这话，阿兰又说：“少爷您不知道，每次就是您打完电话之后小小姐哭的最厉害。”

“……好，你先去忙吧。”

阿兰下去后，蔡锦添喝萧沐一边一个开始进行哄女儿的大业，要说蔡潇潇还是第一次离开爸爸这么长时间，有这种反应也是理所应当。

“潇潇，是爹地和爸爸不好，可是我们是去办正事，不能带着你一起去，不要怪爹地和爸爸了好不好？”

“是啊，”蔡锦添也立即接话，“爸爸和爹地也很想你呢，有一次爹地想你都想哭了。”

萧沐立刻白了蔡锦添一眼，那意思是“我哪有”？蔡锦添也回过去一个眼神，说是哄孩子嘛，自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爹地那次想你想的哭了一晚上都没睡觉呢。”蔡锦添继续添油加醋，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

蔡潇潇的泪眼眨了眨，扑进萧沐怀里，“我也想爹地呜呜呜……”

萧沐笑了，摇摇女儿的小肩膀，“爹地和爸爸给你买了好多礼物，有玩具娃娃有漂亮衣服还有花发卡蝴蝶结，你要不要看看？”

高扬应了一声，车子很快转道，蔡锦添终于又可以再次握紧萧沐的手，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这人是一直在他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