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了枪,肥展从窗口边跌了出去,惨叫着摔向地面,发出重重的沉闷的一响。
当金小虎从楼里出来时,沙林已经在门口等他。楼下全是鲜血淋漓的尸体,不知道沙林又在他们身上干了什么。沙林一见到金小虎,就激动兴奋的挥舞着手里的枪,大嚷着:“真他妈不过瘾!再来几十个人让老子杀个干干净净!”
金小虎说:“你他妈够了。”他一把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沙林,向他们踩点的地方走去。
过了一会,沙林跟了上来,似乎也冷静了出来。他对金小虎说:“小子,你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停下脚步,转头看着沙林。沙林说:“一开始我见到你小子,心里就纳闷。你要知道,arther本来是保我在这里,轻易不会用我。他说过,这边的生意他也暂时不会插手,没想到他自己把自己的话不算数。能让他要我出手的人,一定是他在这边最重要的兄弟。刚开始我没看出来,不过现在,看你小子还行。arther没看错你。”
金小虎有些愣,一时不知道说什么话好。
沙林伸出一只大手,有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小子,你运气好,遇到arther。他这样的大哥,值得跟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沙林就越过他,走到前面了。
和沙林分手后,在回去的路上,金小虎驾着机车飞驶。他不由自主的在脑子里回想起沙林跟自己说的一番话。当时的沙林,那种认真、坦率、严肃的表情,似乎在跟金小虎推心置腹。沙林口中的李铭冠,与金小虎平时接触的李铭冠相比,是即熟悉而又陌生的。他知道李铭冠对自己确实够朋友,确实肯帮忙。他也知道李铭冠这个人确实能够服众。象沙林那种暴戾疯狂的人,也那么实心踏地,心甘情愿的为李铭冠卖命,对金小虎来说,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金小虎确实钦佩李铭冠,他当帮会的太子,金小虎心服口服。但是从朋友这个层面上来,金小虎又隐隐觉得不痛快。金小虎觉得自己越来越摸不透李铭冠这个人了。金小虎不知道李铭冠还有多少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李铭冠还有哪一面是他所不了解的。似乎沙林都比他了解李铭冠多一些。金小虎觉得有些不公平,在太子的眼里,他金小虎简直是透明的水晶人,一望到底。而他对于太子,却是云山雾绕,始终隔着一层纱。
金小虎猛的来个急刹车,在路边把机车停下来。他掏出手机,拔通了太子的电话。
金小虎说:“喂?太子,对,是我,问题解决了,一个不留。”
那边的太子说:“嗯,我知道了”,口气很淡,似乎完全是意料之中的事。接着,他又问:“你怎么样?没有受伤吧?”
金小虎说:“没有。沙林是专家,有他在,很快就解决了。”
太子说:“对他我是很放心。你们刚分手?”
金小虎说:“对,我们分手没多久。”
接下来,金小虎还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觉得任何话说出来都会没有意义,显得矫情而虚假。他沉默了一下,另一端的太子也没有说话,似乎在等待什么,但金小虎想太子可能没有注意到这短短几秒钟的难堪的寂静。最后,金小虎终于说:“谢谢太子。”
太子在那么似乎轻笑了一下,他说:“跟我还说这么见外的话?”接着,他问,“你现在在哪里?”
金小虎说:“在回去的路上,停在高速公路边。”
太子说:“嗯……”,他的语气加重了一些,不似刚才的轻描淡写,“现在帮会里不是很太平,难保不会有人为了今晚的事找你麻烦。万事机警一些。”
“我知道。”
“好,那你先回家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具体的情况,以后见面聊。”
“行。”
金小虎挂了电话,在空旷的高速公路的寒风里停了一会,点燃一根烟,狠命抽了起来。也许是从回想到今天下午漫长的蹲守过程中,一根烟也不能抽的煎熬,现在的金小虎,几乎是在贪婪的享受每一口烟的妙处。那种惬意的感觉,如同是一只温柔的小手,抚慰着他的身心,使他几乎都忘记了寒风的刺骨。随风飘散的烟雾,让他想到刚才太子的声音永远是那么平和冷静,太子的态度也永远是不愠不火。金小虎手里的烟很快变成了烟蒂,他把它扔在地上,踩灭了。抽完一根烟后,金小虎的心情忽然变得轻松起来,所有的烦恼、忧虑、担心、疑惑都抛洒的干干净净。金小虎握住车把,猛得一踩油门,向着前方飞驶而去。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回到自己的住处,因为他知道那里有一个象猫咪一样的女孩在等着他,睡眼惺松的守护着为他留着的一盏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