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刻录时光的东西。

“没什么。”钟恺凡随手关上了房门,下了逐客令:“如果你没有其他事,请你出去。”

林远本来觉得钟恺凡已经心如死水,再也掀不起任何波澜,可他这句拒绝,反倒像欲盖弥彰。他卑劣地想,既然已经结束了,为什么不能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怕做个念想。

“我就看一眼。”林远固执地说。

那是幅画。

林远那时候画技不jīng,线条凌乱,但隐约能看出两个少年的轮廓。

水彩画不容易保存,如果他猜得没错,钟恺凡应该是把它裁剪至恰好符合相框的尺寸。

六年了,他还留着?

林远凝视着钟恺凡,从那双黑白分明的眼里捕捉一丝不忍,视线滑过他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在他淡色的嘴唇上,林远下意识地咬住自己的嘴唇。

倘若……钟恺凡还念一丝旧情,林远觉得自己能欲火焚身。

大脑开始飞快盘算,自己跟新锐签了十年合同,差两年就到期,如果解约,大概需要赔多少钱,那些乌七八糟的事该怎么解释,赔完钱后再去做点什么才好……

最重要的是,钟恺凡能原谅他吗?

以钟恺凡说一不二的性格,以及无辜死去的钟灿。

林远彻底清醒了。

短暂的十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钟恺凡并不清楚他脑子里在想这些,莫名的疏离感横在两人之间,直到门铃声打破了寂静。

钟恺凡面色沉静,用警惕的目光示意他别乱动,朝玄关处走了过去:“谁?”

“师兄,是我。”一个清丽的女音传来。

钟恺凡本能地回过头,压低声音:“要不你先躲一下?”

林远狐疑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躲?刚出院来感谢医生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