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吉他也好,滑雪也罢,好多东西他现在基本上都丢了,现在就剩舞蹈还在坚持。

钟恺凡大学期间其实挺忙,总有上不完的课,《病理学》、《组织学与胚胎学》、《麻醉学》等等又厚又重,林远就像看天书一样。最烦的是他还有好多实验,什么断层解剖学实验、医学免疫学实验、诊断基本技能训练实验。钟恺凡不是在看专业书,就是在做实验、写实验报告。

林远那时候课不多,多数时候都是他去找钟恺凡。从中央戏剧学院南门出发,搭乘8号地铁,在北土城换乘10号线,约莫一个小时就能到北京大学医学部。

他记得有一次临近傍晚,刚排完期中检查的戏,他去北京大学医学部等钟恺凡。五月的傍晚空气透着温热,他远远地看着恺凡从生化楼里走出来,做实验穿的白大褂还没来得及换。余晖把他整个人照得发光,道路两旁的香樟树遮天蔽日,抽出嫩绿的枝叶,光影斑驳,静静落在钟恺凡白色的大褂上。

如果不出意外,钟恺凡一定是位出色的医生。

林远瞧得双眼发热,站姿也不自觉规矩了,他从钟恺凡身上隐隐看到了有一种敬畏感。

他肩头仿佛担着神圣而笃定的使命,让人忍不住眼眶发热。

自卑的种子就是那时候埋下的,一点点生根发芽,觉得自己的存在对钟恺凡而言就是一种亵渎。

钟恺凡读的是五年制,家里出了事以后,他申请了外推,去了浙江大学医学院念研究生。不管怎么说,这种选择还是算略微降级。

林远怔怔地望向车窗外,眼前是一晃而过的繁华,他猜

想,钟恺凡或许也在逃离有关他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