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长达四年的相处，阿远又那么炽热地爱过他，钟恺凡早已沉溺其中。越是这样爱，恺凡就越怨恨他。

如今真相摆在自己面前，钟恺凡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从最开始的愕然，到心痛，再到现在近乎贯穿心脏般的悔恨。

他究竟对阿远做了什么？

钟恺凡抬头望向宋阿姨，她的头发白了不少，由于生病脸色也变得蜡huáng，眼窝深陷，身体枯瘦，只有语气间还能找到曾经熟稔的气质。

他知道宋阿姨一生傲骨，外表温和平静却有一颗坚如磐石的心。如果不是如此，她不会含辛茹苦、一个人带大阿远。想到这些，恺凡竟然生出几分感慨，也许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母亲，阿远才会这样倔qiáng。

现在看来，阿远很爱惜羽毛，与自己在生活里有洁癖相反，阿远是一个有jīng神洁癖的人，自我道德要求很高。

这大概就是阿远始终得不到救赎的原因。

他太过于善良，更不允许自己犯错。钟灿出了事，不用旁人横加指责，他就已经把自己钉在耻rǔ柱上，将钉子一颗一颗刺进背脊。

“阿远今年工作忙，chūn节没办法回来，我会过来陪您的。”恺凡收敛好情绪，竭力保持语气平和。

他心里很清楚，要想帮助阿远，只能用不着痕迹的方式。钱什么的，不用阿远拒绝，首先就过不了宋阿姨这道关，他不会明知故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