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风扇一吹,满屋子清凉的花香。
北野始终坐在窗台上抽烟,背对着屋子。狂风鼓着他的衬衫。
闪电接二连三,不远处传来铃铛响,公路上的铁路栅栏落下,火车轰隆驶过,晚上十点了。
北野回头看,陈念不知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去了,面向墙壁侧蜷着身子,瘦瘦一只,只占了床的边角。
电风扇鼓起她身上他的白衬衫。他那件修身的衬衫到了她身上,那么宽大,像一件裙子。
风掀起白衣,衬衫下摆撩着她的腿根。
她白皙的柔嫩的躯体,像一团裹在他衬衣里的奶油;摸上去会化,还粘手。
北野含着烟,冷淡地看着。窗帘在他和她之间飞舞,就是这个地方,这个角度。
曾经,每个黄昏,火车经过的时候。
妈妈带回来的陌生男人会塞给他几块钱,让他去外边玩。妈妈把他赶出屋子,拉下那道卷帘门,他隔绝在外。门尚在往下,尚未阻隔孩子的视线,男人就迫不及待把手伸进女人的胸口。
他玩了一圈回来,卷帘门还不开。于是他从墙外爬进来,在窗户口,看见男人在母亲洁白的身体上耸动。
床板震颤;尖叫,喘息,脏话,各种声音痛苦抑或快活地和着火车的轰鸣,哐当,哐当。
嘴里的烟快燃到尽头。北野微微低头,张嘴,烟头掉在水泥板上蹦跶几下,灭了。
一声雷响,豆大的雨点打下来。他关了窗子和灯,到床上躺下。
床板往下沉了沉。
一床的花露水味。窗帘外有朦胧的天光。一室静谧,电风扇呼呼转着。
他在黑暗中问她:“那句话练了多久?”
她睁开眼睛,又垂下:“一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