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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野,最后一次机会,你若不承认,陈念会因配合调查而减轻处罚,反之,你的罪责会加重。”

“她在说谎。”

“你确定?”

“确定。不然,你让我和他见面,让我们对质。”

这白得发灰的灯光,北野的脸前所未有的立体,如刀削斧凿。

两个少年的眼神,一样坚韧。

郑易感觉到,他的同事已经尽力,撬不开了。

或许,再试几次,但又知道,攻不破了。

那两个孩子,他们有一座城,困着两个人,攻不破的。

他们交换眼神,准备离开审讯室,可郑易不动,他仍抓紧最后那一丝“直觉”不松手,他把陈念摔到北野面前时,那个眼神,不会有假。

为什么?

他审视着北野,在他脸上捕捉到了和隔壁间陈念同样的神情,一种近乎凄惨的冷酷。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如此难以攻克,为什么他们如此笃定警方在另一头的盘问失败,笃定对方不会背叛。

以至于郑易除了心里说不清的直觉,理智都几乎要倒戈。

不然,他不明白,上下学的路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两个毫无交集的人,怎么产生如此强烈的羁绊。

两个孩子,脆弱,幼小,面对巨压面对威胁,仍如此信任对方,可能吗?

他们之间存在着一种怎样的契约与生存关系?

他们在同一个梯子上,要么一起坠落要么一方割断绳索。他的心愿是为她排除一切阻碍让她毫无瑕疵地离开,于是她毅然决然按他所铺的路往上爬?坠落的那个,存活的那个,谁更痛苦?

是这种关系吗?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