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德利呆住:“我,我还想着挣到钱了,就帮他把钢琴赎回来。”他眼中满是浊泪,“那是他妈给他买的,他从小就有天分,老师夸他是天才钢琴少年,不少人请他到家里演奏。”
他的眼泪不值钱,江顽不为所动地冷冷道:“你用房子抵押,跟我借一百万的时候怎么说的?拿到钱立刻去还债,再困难也不能影响孩子。说的倒是好听,钱到手了,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却留窦名一个孩子面对你那些穷凶极恶的债主。那时候你想过他吗?哪怕有那么几分钟,想过吗?”
窦德利讷讷地不敢说话,只有眼泪不断流淌。
江顽却仍嫌不够解气,骂道:“你他妈就是个老瘪三,装什么父爱如山,我看了都想吐。”
窦德利剧烈地颤抖着,突然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我就是个老瘪三!我就是个老瘪三!”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似的,左一下右一下,把自己嘴角都扇出血来。
边上的狱警忙上前制止他,并提醒江顽:“时间到了,先生。”
江顽点点头,起身毫不留恋离开。
窦德利激动地站了起来,在他身后大喊了一声,接着就被紧张的狱警掀翻在地。
被死死按在地上,涕泪流满面庞,窦德利依然努力吼道:“江顽!你跟窦名,你俩要好好的!!!”
江顽把这句话转达给窦名,窦名四平八稳地“哦”了一声,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毕竟是亲生父亲,谁能心里没点波澜。
窦名再成熟,其实刚满十八,确确实实是个孩子。
江顽牵着窦名的手下了车,推开家门前说:“今天我要送你一件礼物。”
窦名笑道:“你送我的东西够多了……这是我以前的钢琴?”
他怔怔望着客厅里熟悉的大钢琴,琴盖上还有他小时候不懂事,用小刀划的大“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