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穿着缎面刺绣的衣服和鞋子,挽着髻,举止很是讲究。家里原是住在后海的老旗人,和哪个王爷是亲家,因此朝廷破败后还从紫禁城里倒腾出一些好东西,着实发了一笔小财。这老太太年轻时,嫁了姓谭的人家,手里那一笔金银饰的嫁妆,日后帮她男人发了家,成了后海一霸。
那天的后海荷花池落了一场冷雨,雨丝断续飘零,流làng的野猫哭泣似的哀鸣,之后再也没等来给它们喂食的老太太
罗qiáng双眼爆红,把谭老头子打出一丈远,喘着粗气道:好些年前那件事儿,纯属刀枪没长眼睛,误伤了你的人,你非要算在我头上。人在江湖上走,gān得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能没个意外吗?!
谭五爷被震伤了要害,指着罗qiáng,手指颤抖。
姓罗的,我一忍再忍,是你要绝我的门户!
谭五爷撕心裂肺。
我没想绝你,谭老头子,你撞上了,是你命不好。
罗qiáng话音儿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怜悯,像披着浑身的血迈出地狱之门的修罗。
我家龙儿,究竟怎么没的?谭五爷抖着问。
我没想害他,是他自作孽。罗qiáng说。
你血口喷人!
我没诳你。
罗qiáng冷冷地说:你儿子想算计我,从厂房里偷了一把大钉子,结果没算计成旁人,把他自个儿害死了。我打了他两拳,他向后倒下去,脑子磕到他自己弄来的钉子上,伤了要害
谭五爷震惊地听着罗qiáng讲述当时的情形,无法接受如此残酷的现实。
谭老爷子,我罗qiáng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确实没想要他的命,他就是命里逃不过,他该死。
罗qiáng冷血到极致的口气,真能把人活气死,快要把谭老头子气疯,气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