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怨气的,死去的老子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应得的财产,就算给的话,他也不稀罕要。
但是年幼时,干过的勾当倒是很能上瘾的。
与像三俗小说当中,从小受虐,长大成材后,挨个逼死后妈庶出家兄的狗血桥段相比,他更喜欢扮演佟家迷途知返的浪子角色,无聊时往佟家的大碗里时不时地扔上几条“虫子”,看着他们争先恐后地在自己的面前“彩衣娱亲”,再时不时地暗搞一些自以为高明的招式时,简直会让他心情愉悦,精神振奋地再并购几家公司!
可是……就算耍戏的猴子,也要要造反的时候。尤其猴子化成毒蛇的时候,露出毒牙准备咬向自己想要保护的女人时,他就要亮出刀尖,一刀斩断毒蛇的七寸将它打回原形!
“有人动了不该动的人,触了我的底线,就要有接受惩罚的自觉!”
佟母的脸色有些发白,老太太从容的表情终于有些崩裂了:“为了她?这事儿还有没有结束的时候了,我们佟家上下现在简直都是为了你们忍气吞声,被身边的亲友指指点点了!我们佟家的底线又在哪里!”
佟然笑着站着:“佟家的底线?佟家可以见利忘义,厚颜无耻地把本不属于自己的产业从一个还未成年的男孩手里夺得一干二净;可以没有休了大老婆,就迫不及待地把外养的儿子和情人带回家;可以不顾自己亲生儿子的安危,偷偷地指派流氓冒充村民去围堵一个弱质女流……姨,这底线是什么?我书读得太少,礼义廉耻一向凑不大全,麻烦您来告诉我一下。
佟母被挤兑得说不出话来,事实上当她得知佟自居然偷偷派人去打耿佳慧时,气得她足足在电话里骂了儿子一个多钟头。
佟自居然会想出这样的馊主意来?亏他还自夸“一石二鸟”呢!什么既教训了让佟家蒙羞的女人,同时可以将她名正言顺地赶出啤酒并购小组,又可以扭转舆论,嫁祸给当地村民,弱化啤酒厂的危机问题。
要是真没烙下把柄就好了,可是这把柄现在实实地握在了人家的手里,当着满肚子阴招的继子前来兴师问罪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平息佟然满腔的怒意了。
要知道,从今天股市开盘起,佟氏的股票就一路下跌,让人心惊的数据曲线足以让佟氏的董事们集体心脏休克!
“姨,你年岁大了,在家修剪花草就可以了,外面的风风雨雨,不是年岁大的人该操心的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要先走了。您要注意身体啊!”
说完这话,佟然冷着脸转身出去了。
佟母坐在沙发上,手不由自主地摸着茶几上的那把剪刀,最后拿起沙发旁的拨号古董电话,慢慢地拨打着号码,撕拉撕拉的声音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尤为刺耳……
佟然出来时,就接到了崔特助的电话,说耿佳慧已经到了省城。
当女人从车里出来时,可以轻易看出,清秀的脸上是难掩的疲惫。当他关上公寓的房门时,将女人轻轻地拉拽进自己的怀里,想搂抱着婴儿一样,在怀里轻轻地摇晃。
耿佳慧本来以为这又会是一场疾风骤雨般的性爱之约。却没成想这男人却抱着自己,一动不动地站着,这种紧拥入怀心脏抨击着心脏的亲密,让人尴尬,可是一时间又无力从那双臂膀间挣开。
☆、60第六十章
从回家的那一刻,一直有一口气儿支撑着耿佳慧,她不是擅长与人争吵的人,可是从嫂子到母亲,似乎每个人都要耗尽她这段日子来所剩无几的心血,而现在,在这个最不能依靠的男人的怀里,倒是有了片刻着陆之感,她静静地靠在男人的胸怀里,刚想张嘴说话,可涌到嘴边的全有尽数地隐没在齿间。
因为……在男人的肩头垂落着一根头发,在屋内的灯光下泛着紫红色的光芒……黄琦琦那一头短发的颜色调得很正,此时就算是孤零零地出现在男人的肩头也丝毫没有逊色的迹象。
争先恐后逃脱了力气,一瞬间又尽数倒灌了回来,耿佳慧努力挺住了身体,伸手推开佟然,然后转到卧室里取出换洗的衣服。
崔特助路上就安排了钟点工到佟然位于省城的公寓里打扫做饭,就连他们晚上要穿的睡衣都已经除掉标签过水熨烫得服服帖帖。
佟然自然发现了女人情绪上微妙的变化,靠在门框上问:“怎么了?又不高兴了?”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我想睡一会,你先去吃饭吧,我不太饿。”耿佳慧语气平顺地说,脸上的确除了疲惫,没有半丝不悦。
所以,当年他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是没有多大的怨气的,死去的老子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应得的财产,就算给的话,他也不稀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