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人仔细询问了情况后说他们愿意跟过去,张九也就好像没主意地随着他们。接着他们搭车赶夜路,路很颠簸,走了近三个小时,来到一个张九完全晕头转向的地方停下。
阿原说先住下,他们还要见老板,等那边接应货物的一切安排好就启程。
此刻,张九就用他所有培训来的经验和自己的直觉判断:这是一个套儿,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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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也说不清楚自己是被吓的,还是确实预感到潜在的危险。他还记得培训时候一个曾经多次卧底抓毒犯的前辈告诉他,如果原本计划好的突然发生一系列变化,如果原本预计很艰难的事突然间异常容易轻松,这时候就一定要留个心眼,以防不测。
他们是凌晨三点多住下,张九和同来的两个人加上阿原住在一个屋子。可张九一宿也没睡,他和衣而卧,竖起耳朵,听房间,以及整个小楼上上下下,甚至外面发出的声响。同来的两人,甚至包括阿原都睡得很沉,张九渐渐放松下来,他安慰自己至少此刻没发生什么,心里无数遍念叨不要自己吓唬自己,这样直到天已经放亮,他迷迷糊糊睡去。
张九醒来的时候,房内只有他一人,他下意识腾地坐起来,在睡梦和惊慌中让自己缓过神。除了人都不在,其他似乎没有改变。张九整理一下衣服,他要找卫生间,他要上厕所,洗一把脸。他要找到阿原。
张九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个脸黑,微胖的中年男人。他看到张九后温和一笑,说了一句卡瓦地什么的,还双手合十。张九知道这是个泰国人在跟他打招呼,张九马上也笑着点头,双手合十,却说不出什么。
此刻张九感觉这是个大概位于乡村的很大院落,有围墙,并有不少人持枪警戒,看起来更象一个有一定规模的部队驻地。三面都是树林,只有西侧是大片庄稼地,一眼看不到公路。张九想如果不顺着乡间土路跑,往树林里钻,他一定会迷路。。。。。。。
张九很快见到阿原,阿原格外热情,说看张九睡觉就没叫他,反正也不着急走,并招呼张九去吃饭。在一个很简陋的棚子下,张九不但吃到一些带有咖喱味道的乌七八糟的食物,还见到了四五个陌生人,在这些陌生人里,张九一眼就看到其中一个“熟悉”的面孔,因为这面孔他熟记在心过,张九有些发懵,他只是潜意识下意识,尽最大努力掩饰自己的发现,以及发现所带来的惶恐。那些人毫不掩饰地看向张九,张九就索性用他见帅哥就腼腆害羞的本性,不敢直视,只低头吃饭,直到看见同来的那两个人,张九才好像见到救星,招呼他们。
张九胡乱应付着,他感觉紧张让自己注意力根本无法集中,沉着应对,但他却听到那两人告诉他,等会阿原要带张九他们见老板,这里中国人都叫他昆爷。。。。。。
。。。。。。
一切都好像是梦境,吃过饭,连烟都没让他们抽上一根,张九就随着大家往后院走,然后上楼。一路上阿原说昆爷不喜欢烟味,不可在他面前抽烟。昆布房间很大,张九远远地看见一个人坐在太师椅上,就跟某三流夜场港片一样。阿原必恭必敬地双手合十请安,又说着什么,然后叫张九他们过来叫爷爷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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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看到昆布后吃惊不小,首先他够老,胡子都花白,年龄果然在六十岁左右,但他并没有长一张大毒枭应具备的脸,并带着阴森狡猾狠毒的表情。说他慈眉善目都不为过,而且面带的和蔼笑容让张九想起了去世的爷爷。
“你们好好做,这次我们要做大的,做好有很多钱。”昆爷用几乎听不出口音,却有些怪异的中文对张九几个说道。
张九他们自然敬畏着点头哈腰,讨好地满脸陪笑。
接着张九看到阿原又跟昆布说起泰语,之后另外一个人过来,开始跟昆布说别的。这两年的工作,让张九能分辨出这是缅甸语。从昆布房间退出来后,张九想他如果给专案组汇报工作,那就是:孟昆爷爷老人家和蔼可亲,熟练使用两门外语。
出了昆布的小楼,走到他们住处附近,大家开始抽烟闲聊。张九已经放弃思考,他准备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仔细回想分析猜测。。。。。。他就凭借本能,很二百五地继续纠结他想不明白的老问题,问阿原:
“怎么说得好好的就带点货过去,变成现在这样?这。。。。。。。。人家这都是做大买卖的,能信得过我们吗?而且做这么大的,这要是万一被抓。。。。。”
阿原回来时候并没有带回货物,而是带了三个人。 阿原说有老板想用卡车运货,需要假装中国那边的装卸工,问张九他们愿意不愿意干,报酬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