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医院买药!”程怡冲他喊。

程旷这才从当机状态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蹬上脚踏车,在颠簸的路上骑得飞快。

后知后觉的恐惧把十六岁的少年背脊压弯,绷紧成一张拉满的弓,然而风还是凉飕飕地刮过,月亮依旧无忧无愁、憨头憨脑地圆着。

人间到处是真苦难、假欢喜,不管凡人背负怎样沉重的轭、过着怎样猪狗不如的生活,搁在老天爷那儿,都不值一哂,何况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少年和并不罕见的家庭纷争。

不知怎的,程旷忽然想到奶奶曾说的那个“劫”,他第一次心慌意乱地迷信起来,他怕那晦气的瞎话会在奶奶身上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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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处是真苦难,假欢喜。”

|巴尔扎克《高老头》

第12章 喏,月饼味的棒棒糖

幸好那天晚上只是一场虚惊,奶奶没有出什么事,甚至连药都没吃,她睡觉前鼻血就已经止住了。就是嗓音哭哑了,临睡前她用低哑的声音叮嘱程旷:“明天赶早回去。”

程旷嘴上答应得好好的,第二天却留到了下午才走。奶奶一直惶惶不安,担心程有德酒醒之后会来找他麻烦,催促程旷赶紧回学校,而且让他下周也别回来,程旷却很执拗,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