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当初章昊能拿出这种死缠烂打的精神对付外人,他们家也不会……
章烬咬着烟,掐断了这个荒谬的念头。凭章昊的本事,也只能对着血脉相连的人死缠烂打,他人怂志短,就这点能耐。
章昊想到家门口来接他,但章烬没让,他只好退而求其次,在马路边上等他儿子。章昊开着单位的车来的,远远地看到章烬走过来时,几乎没认出来。
他跟向姝兰离婚的时候,章烬正是抽条的年纪,那会儿模样跟现在不一样,一度顶着学生头,用长辈的说法就是“长得挺乖”,而今他身上一股桀骜气,跟当初已经判若两人了。
直到章烬走近了,咚咚地敲他车窗,章昊还有些恍惚,他把窗户摇下来,听见章烬不耐烦地说:“开车门。”
章昊忙“哦”了一声,解开了车门锁。
章烬坐在后座,距离章昊最远的斜后方,他甩上车门后,瞥见后视镜里章昊脸上略微尴尬的笑容。
章烬觉得挺好笑,心想,章昊硬要吃这顿“父子”饭简直是自寻烦恼。
一时间,车内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章昊比章烬看起来还像个高中生,跟儿子共处一室让他有点紧张,有那么几秒钟连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之后才放在了手刹上,他发动车子,酝酿了一会儿,似乎在想要怎么称呼对方。
奇怪得很,隔着电话线轻而易举能喊出来的“儿子”俩字儿,当他真和儿子面对面的时候,却如鲠在喉,意外生疏。好似这么些年在电话里刻意堆垛的岁月静好,只是一块漏洞百出的遮羞布,一旦面对面,就丑态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