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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旷站在土墙边,看见火车从天边疾驰而来,在夕阳下哐啷哐啷地驶向另一个天边,他在震耳欲聋的声音里,千头万绪突然溃不成军,忍不住放声大哭,把一个孩子所有无处可说的苦难都宣泄在火车的汽笛声里。

哭过之后,他在土墙上刻下一笔,起笔死去,落笔活来。

这段又丧又中二的故事,程旷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他说完,听到遥远处传来了长长的汽笛声。

就在这个时候,程旷目光闪了一下,他看着章烬叫了句:“傻·逼。”

“操……”

章烬的话被堵在了唇齿间——程旷突然摁着他的后脑勺,凑上来亲了他。

程旷念初中时,因为出了李呈祥那档子事,那会儿他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大约就应了这句话,程旷表面上再怎么波澜不惊,骨子里仍旧是疯的——就连他能给出的安慰也是发泄式的。

铁轨在这个时候地震般颤动起来,火车从南面开来,哐哐啷啷的声响震耳欲聋,在这长久的、巨大的噪声中,程旷闭着眼,加深了这个吻。

列车疾驰开过带起的气流凶猛地打在章烬的后颈上,他心跳如擂鼓,所有的声音都从耳边消弭了。在凶狠的亲吻之后,章烬拉下了程旷的外套拉链,胡乱扯开衣领,偏过头咬他的脖颈。

“王八蛋……”章烬咬着他,哑声骂道,“我他妈只有你了!”

程旷被他紧紧地勒着,声音都被勒紧了,他顿了顿,过了一会儿才温声说:“我在,炮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