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些方面,他和程旷十分相像。程旷想把程奶奶脚下根深蒂固的苦字拔掉,章烬想护着向姝兰,帮她把家撑起来。不管是程奶奶还是向姝兰,都是刻在血脉里的羁绊。

现在对章烬来说,程旷也一样。

“旷儿,”他把那张捏皱了的照片展平塞进兜里,对程旷说,“你奶奶就是我奶奶,你去d大了,不还有我吗。”

程旷曾经企图在长远的未来和程奶奶之间寻找一个平衡点,但是平心而论,谁也不知道那个“长远的未来”有多长多远,程奶奶能不能等得到,他的一切企图和挣扎在无法预知的将来面前都是徒劳的。

可死心是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就好似握着一把刀子,生生将这些年的心志和努力像刮骨疗毒一样从筋骨上削掉。做出放弃d大的决定的那一刻,意味着程旷过去妄想过的一切“出息”统统都付之一炬。

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其志也。

困顿之处在于,纵然付之一炬变成一堆灰烬,春风一吹,也还是会死灰复燃。

可是程旷不想让自己的矛盾落到章烬的肩膀上,成为他的负担,傻炮儿的执拗让他感到一阵烦躁。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克制不住骂了句脏话:“傻·逼!我说了没事儿你别管了。”

“你是我男朋友,人都给我睡了!我为什么不能管?”章烬没给程旷反驳的机会,他凭着蛮力将程旷摁进怀里,“程旷,我天生就不愿意读书,本来也考不出省,替我男朋友照顾奶奶就是顺手的事儿。你想要奶奶好,奶奶也想要你好……旷儿,你别折腾自己了。”

“说了我罩你,你要是觉得欠我的,高考拿个状元让我开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