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朦朦胧胧间,孟小北感觉到他干爹回来屋里,站在他身后,给他盖毛巾被,大手掌罩在他头上,摸他后脑勺……
有些事情,禁不得细想,不能往深了挖。无论在于孟小北当时的年龄,还是在于两人之间板上钉钉的两辈人的关系。
对少棠来说,孟小北并非他亲生,本来也没血缘。
然而北北也不是大街上随处偶遇生发感情的陌生人。孟小北并非无亲无故,他身后是孟家一大家子。
贺少棠不是那种唧唧歪歪经不住事儿不敢承担的男人,但他不二不傻,懂得分寸。有些事情上,他甚至比旁人设想的都更沉得住气。
……
这件事之后一段时间,孟小北生活周遭发生了很大变化。
少棠托关系帮孟建民联系上陕西的张神医。那张姓神医原本就是宝鸡岐山当地人,据说文革后平反冤情释放回京,随后又返回家乡,就在宝鸡当地小县城里开了一家小医院,平日行事怪癖低调,轻易不露相,不为生人看疑难杂症,尤其回避京城来的权贵,就怕被政治牵连。
少棠亲爸当年在牛棚里给的两个馒头,几句体恤,真的管用。动荡之年,不重钱,重义,最看重患难之交。
孟建民攥着少棠的胳膊,那时真是掏心掏肺地感激、信任。
孟建民说:“我俩儿子都欠你一笔这么大的人情债,大哥也不跟你说太多婆婆妈妈的感谢的话,不来虚的。我这俩儿子,将来一定都好好孝敬你,孟小京也认你当干爹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