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街边个体摊贩的麻辣烫不干净,或者是孟小北熬了太久没正经吃东西,吃太猛,他一下子就不行了。
孟小北那晚在宾馆房间上吐下泻,两手撑着马桶水箱,少棠从背后抱他的腰,给他拍抚。他吐得快要把自己胃给翻出来,开始吐时是酒气,吐到中途是胃酸,吐到最后就是一嘴的苦涩,苦不堪言,泪流满面。
少棠抚摸他后背,逗他:“这是老子哪回干的,让你怀上了吧?”
孟小北一边流眼泪一边乐:“真要是能怀上,我吐成这样他妈的也值了!……老公,我一定给你留个后。”
又泻肚好几趟。他一开始尚能自己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后来走不出来,挪不动步子。少棠再冲进洗手间时,孟小北浑身是汗,头发和衣服浸透,瘫在地板上……
深更半夜,去看急诊。孟小北从车上下来,就从停车场到医院大门这段路,当时他自己两条腿走不过去了,痛苦地蹲在柏油路上。少棠是把大宝贝儿扛起来,背进去。
这不是普通肠胃炎,这是急性痢疾。
痢疾是十分凶猛的急症,越是成年人越扛不住那病来如山倒的迅猛危势。不及时治疗,会死人的,泻到最后人就昏迷脱水了。
在医生诊疗室里,孟小北自个儿都没办法坐,只能靠在少棠怀里,让少棠勉强把他撑起来。苦撑两个月,身体和精神状态皆是强弩之末,浑身气力全部被抽掉似的,仿佛就是突然间的,整个人不堪重负,要垮掉了。
他就仰在少棠肩膀上,极度虚弱脱水的状态,已经出离肉体的病痛。人好像慢慢地飘起来,舒舒服服地飘在半空,俯视人群,觉着自己可能快要挂了。
少棠焦急,小声哄着:“怎么能这么厉害?你还成吗?”
孟小北嗤笑,嘴唇遍布一层细密汗珠:“拉肚子忒难受了,我肚子里像火烧一样,屁股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