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周遥又把球包扔下了,竟然还有擦玻璃这个工种。
瞿嘉没有表情地站起来,从后面轻轻推了一下周遥的腰,小声说:“你去训练,我擦。”
周遥回头,微微诧异:“你擦?……你真想擦玻璃啊?”
“我不是‘想擦’,”瞿嘉说,“我帮你擦。”
“这么好啊?”周遥心里流入一股暖意,声音就软了,一笑。
“谢谢你给大爷讲题。”瞿嘉哼了一声。
他们教室后窗就是两扇大玻璃,看得见远处操场的风景。周遥内心突然又生出满满的自信,他愿意这样陪伴和守候对方,也很容易就满足了,并无奢求。他们仍然是好朋友,一个笑,一句关怀,一点点体贴,从淡淡的回忆里悄然就流到现实,这个人就在他身边。
他面对玻璃窗,端祥自己,展示校服上那一抹艳绿的色泽,心里高兴:“瞧这帅气的,老帅了呢,我。”
瞿嘉斜眯着眼瞅他:“自己把自己都帅晕了吧?”
“这么帅逼帅逼的人是谁啊?叫什么名儿,让我仔细瞅瞅?”周遥说着,把他的一双大近视要贴窗玻璃上了,然后就被瞿嘉抓着后脑勺头发往玻璃窗上掼!瞿嘉没有使劲摁,另一只手赶紧贴上去,护住周遥的脑门……
瞿嘉替某人擦完玻璃,挎着书包,慢慢沿着操场往校门口走。他在绝大部分时间里,仍是耍单的,独自行走在夕阳下。
他的初中三年,都是这样走过来。也没有刻意别扭或孤僻,他一般在学校里不炸刺儿打架,没必要的;他也不爱高调,不爱背个吉他扛个键盘到处嘚瑟那点儿文艺特长。
他就是跟旁人没多少可聊,又嫌麻烦,宁愿享受孤独,极力稀释这份存在感,跟谁都不深交。他就永远躲在属于自己的那堵墙后面,就不想感受周围世界,就让时间凝滞。
但是现在,突然就不一样了,眼前的一切流动了起来,仿佛富有生命力。操场上那个奔跑的英俊少年,那是周遥啊。
那个在夕阳下迎风奔跑的,最美好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