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黄老师总算带黄牌来了,然后就给盯防周遥犯规的臧海峰发了一张黄的,对熟人下手毫不留情。
臧老师指着对方鼻子大叫:“卧槽老子还不如不让你带这个黄牌过来!你给我乱发啊,你就是憋着就要发给我啊?!”
黄老师毫不示弱:“早就盯到你犯规了,规则我都研究透彻了,都弄明白了,黄牌不发给你发谁呀?”
“你研究透彻了吗你?”臧老师直接给黄老师作了个揖,“可千万别再抽疯发第二张啊,再来一张你就把我罚下去了!你不准再发牌了!”
那俩人你来我往,互相可嫌弃了,把周遥他们笑崩了。
后来听说的,臧海峰是咱们校长从当年师资队伍里抢来的一位老师。小学里面男教师是稀有物种,每年待分配的凤毛麟角,各学校恨不得见个男的就疯抢。
机床厂附小好不容易捞到个男教师,特满意。然后呢,一来竟然就来俩。
那位教数学的黄老师,原本有机会去东城区一所市级重点示范小学,就没去,拐着弯儿来了他们机床厂附小。学校里当然非常高兴,校园师资以前是严重的阴盛阳衰,自从来了两位性格活跃能蹦能跳的男老师,搞个联欢会啊运动会之类,气氛都不一样了。
小学校园很难留住男教师,因为工资很低,职业发展没有前景,又不受社会上尊重。有人心甘情愿跑到这鸟不拉屎的三流学校来教体育、教数学,整天就是带一帮小屁孩儿,当“孩子王”,他们是为什么来的?
以周遥和瞿嘉当时的懵懂、无知、没经验,愣是没有看出来——能是为什么来的?
他们在东大桥大棚打工期间,周遥经常跟着瞿嘉,就在大棚的一个摊位上吃饭。
那个摊位特火,一对外地中年夫妻来北京做的小生意,专门卖牛肉饸饹面。柜台四周一圈凳子都坐满了,去晚了他俩就只能端着碗在街边站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