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笑了一下。
“我看那边好多人都坐轮椅,你要不要轮椅呢?”周遥又开始啰嗦,“我去帮你租一个,我推着你。”
“本来是想弄一个坐着。”瞿嘉说,“你来了你就是轮椅,我现在想坐你身上,给你底下安几个轱辘,让你转着走。”
“你坐,借你大腿,待会儿让你坐个够。”周遥小声说。
心底一块阴霾未散,浑身都还疼着,却总能苦中作乐,俩人还能笑得出来。
那边当时又是怎么个状况呢?
家长后援团迅速围住叶晓白,自然又是全套的询问、质问、说服教育以及找医生了解病情,混乱的情绪与医院里嘈杂的人声交织在一起,很乱。
周遥那时也看到叶晓白的父亲。叶中道就站在楼道不远处,手里抓着沉甸甸的黑色公文包,仍穿着平时上班公务时经常穿的灰色夹克衫与黑色西裤皮鞋,面孔严肃一丝不苟,就昂首挺胸,笔直地站着。远远看过去,就像一具用铁石混凝土浇筑的、不会折断弯曲的灰黑色塑像。
眼底的神情就是愤怒的、阴郁的、无法接受和绝无妥协的,也拒绝往这边迈出一步,拒绝说出哪怕一声安慰。好像说句安慰话就是软弱了,就妥协了,就是向孩子承认这一切都错了。
“谢谢遥遥你啊。”叶晓白母亲特意走过来,顺势搂住周遥的肩膀,“听说是跑到地铁站台下面,唉,真是的,那孩子太不懂事,也急坏我们了在外面找她找了两个多小时……遥遥,多亏你拉住我们晓白没让她出事,多亏了你!”
“不是我。”周遥立刻就否认了,“我朋友当时冲下去拉了她一把,没让她掉到铁轨下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