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老先生才同意把我拉到滨江路,关上车门的刹那,看到不远处一个奔跑停下的身影,在路灯下,有种奇异的反光。
“快走快走。”我不知为什么笑出来,货车开动了,我看着他,他看着我,越来越远。
司机一直在罗罗嗦嗦的说些什么女孩子这么晚不要乱跑之类的话,我跟着编了个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拿京片子和他胡侃,似乎又找回以前的自己了,有点小聪明,活泼,快乐,这次跑出来完全是因为我妈不让我考中戏,幼稚的觉得是她折断了我的梦想,带着点小伤感气的离开北京。其实,人若真的想干什么,任何东西都无法阻拦,那些有借口的,无一不是人性软肋的可悲表现。
车窗外,离公路更远的地方,一片漆黑,我停下逗那司机开心,把胳膊支在车窗上,手指弯下来,大拇指放在嘴角,过了很久才意识到自己是第一次出现这个成人化的动作,惊觉中放下,疲惫的靠在椅背上,任暖湿的风不断地拍打自己的面颊。
那个夜晚,我穿着水绿的连衣裙。
那个夜晚,陈染并没有主动地扮演什么角色,但是,有什么他的东西还是深深地影响了我。
那个夜晚,我莫名的想要自己陪自己度过。
那个夜晚,他追出来的身影给了我一个开始,一个我的陈染的开始。
那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夜晚,我无法向你准确的描述它的样子,只是,包括风的纹路那样狭小的东西,都让我感动莫名,它是我人生中最真实的一个晚上,以后的日子里我曾无数次的想重温那种真实,但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以后的几天,按照计划应该去别的城市了,但我还是窝在旅馆的床上,看了本《晃晃悠悠》,熟悉的北京,周文,陆然,和阿莱,和那句一切事情的结果都是坏的。从小就有个奇怪的洁癖,不看别人摸过的书,也不把自己的书给别人看,但陈染的书,却陪我几次睡过去,紧紧地握在手里。
“在我难过的时候,不管那是什么时候,我都不喜欢被别人察觉到,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只是不喜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