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路旁站了很久,想起和他相处的那短暂的时光,想起那个疯狂的午后,不知道为什么泛起恶心,恶心的我真的蹲下去吐了,走过高速的汽车带起的尘土把我弄得一团凌乱,恶心之后是恐惧,不知道从何而来的恐惧,他叫陈染,是北京一千万人里的一个,他把我操了,然后跑了,用一封破信试图打发我,不用想就知道信封的装的是什么鬼话,足够让我恨他。

失神的买了瓶水,靠在不知道往哪里的路标旁,太阳越来越黯淡,夕阳把我笼罩在黯淡的昏黄中。

晕黄让我的愤怒平静了不少,莫名的想起他写在照片后面那句话。

又想起他…发泄的把瓶子往马路中间一扔,很快过去一辆卡车,压了过去,瓶子的盖子飞了,水像血液一样迸出来,让我产生一种它被压死的错觉。

这个错觉让我哭了。

十六岁,夏天,傍晚,日落,我,白裙子,光着脚,高速公路旁,哭了。

因为一个突然消失的人。

坐火车离开九江时,我从恐惧中挣扎出来,挤过人群,找到自己的座位。

南方的风景一点点退却了,过长江时还是打开了那个黑色信封,并不是信,而是夕阳的照片,在阳光下它有了更多颜色,血红变成了金黄和殷红混成的漩涡。

我把照片放在窄小的卧铺上,一个中年人从过道经过,条件反射般的把照片翻过去。

原来是新洗出的一张,因为写了不同的话。

“对自己来说,唯一的真实就是

想到无止境

无意义的死而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