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秋歧含血冷笑:“放了郑克,我告诉你段立在哪里。”
郑士华仿佛听到一个笑话:“你觉得一个段立就能保住这小子的命?”他指着郑克:“你今天说出来也好,不说出来也好,这小子是一定要死的。我让他活到现在已经是大发慈悲了。段立不过是个杂碎,就算暂时找不到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连警员都是他的人,哪怕段立逃脱报案,不过也像谢秋歧一样被送回来。澳门一个巴掌大的地方,找一个人只是时间的问题。反倒郑克不死,郑士华才会有**烦。
后头有混混建议:“郑哥,让我来!这种人揍一顿就什么都吐出来了。”
郑士华摇头,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谢秋歧,仿佛发现了宝贝。
“阿辉(混混),你看仔细了,这种人,揍是没有用的。”他指着谢秋歧的眼睛:“他的眼睛是见过地狱的,你吓唬他、折磨他都没有用。他就是个鬼,打他他只会更加有斗志。”
混混听懵了:“啊……”
“你知道鬼怕什么?”
“十……十字架?”
“死蠢!怕光啊,鬼最怕就是光,”男人的笑意更大了:“谢秋歧,对吧?我知道你,杀人犯。啧啧,杀过人的人是不一样的,你只能永远活在黑暗里,再也不能出去,更不能让人看到你的真面目。这就是你的命运。不会有人爱你、理解你、给你希望,他们只会怕你、排斥你、想杀掉你,你只能无时不刻害怕被看穿、被伤害。”
谢秋歧微微垂着眼,故意避开了他的直视。
郑士华摸了摸他的发顶,他比谢秋歧大了一轮不止,这个动作像是长辈在安抚晚辈:“你看,你是明白的,你没有人可以依靠,朋友、爱人、长辈都是不靠谱的,他们最终都会离开你。你只有自己。你也只能为你自己而活。老实讲,杀你这种人很没有成就感的,你又不怕死,要杀怕死的人才有成就感。”
谢秋歧听出了一点暗示:“我要是告诉你段立在哪,你能放过我?”
郑士华耸耸肩膀:“反正你也碍不着我,对吧?”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要谢秋歧肯合作,就能有一条出路。
不料谢秋歧突然变脸,一口血连同被打断的牙齿呸到他脸上:“郑士华,你这个狗娘养的杂种!轮不到你来对我的人生指指点点。”
他语出惊人,吓得所有混混当场抬枪,十几管黑洞洞的枪口冲着他的脑袋。
被喷了一脸血的郑士华很无奈,一边用手绢擦脸一边说:“浪费我这么多口舌。”说罢,招呼花衬衫和混混:“把他们俩给我处理干净。”
花衬衫迅速擒住了郑克,将他按倒在地上,一杆长枪对准郑家二少爷的后脑勺。郑克吓得失声惨叫,只听保险栓咔哒拉开,就要扣动扳机!
外头突然有人急喊:“郑哥!司法局的电话!”
郑士华眼神示意花衬衫暂停,把电话接过来:“你好,我是郑士华……对……什么意思?说清楚。”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他用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郑克:“不不不,小孩子还在,正好在我这里呢……好,我知道了,你确定遗嘱上是这么写的对吧?好……我现在联系律师。”
他把电话挂了,指挥刚刚那个混混:“你去把律师给我找来,立刻,马上!”
律师来得很快,带着一份公证文件:“公证处出示了一份郑董事长三个月前立下的遗嘱,其中指定遗产第一顺位继承人是郑威,第二顺位继承人是郑克。遗产将分三次,以年结的方式转入继承人名下。本条还有一款附加项:‘如果出现没有直系血缘继承人的意外情况,遗产将全部委托恒丰集团拍卖公司进行拍卖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