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他在保别的人、别的东西,只能牺牲自己。”
“还有什么可以保的?”
段立摇头:“我只是猜测。”
郑克安慰自己:“我现在只能说服自己,是我们把他逼得太紧了,是我们动作太快了,从回到澳门、拿下何连珠、打赢舆论战,到最后警方立案检察院批捕,这个过程可能比他想象中快了太多。所以他知道自己最后没办法跑了,才出此下策。”
段立拍拍郑克的肩膀,把话题转回来:“无论如何,现在这件事不由得我们管了。警察会接手的,他也死了,你亲眼看见的。义父义母和阿威的仇就算报了。”
郑克甚至没有真实感:“是吗…..爸爸妈妈他们能安眠了吗?哥哥也能走好了吗?”
段立鼓励他:“你做得很好了,郑克,别太勉强自己。即使你做不到,义父义母也不会怪你的,可你现在做到了,你应该为自己高兴才是。过两天,我们一起去墓园给他们磕头吧。你已经两年多没有见到他们了吧?”
郑克高兴不起来,他不知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家人具亡,郑士华死多少次也不能挽回。
谈不上什么赢,他只是没有输得太彻底。
“去给秋歧也道个歉吧。”段立哄道:“他这个人,别看对外头冷心冷肺,对自己人是最容易心软的。说两句好话、陪个不是,他不会跟你置气的。”
郑克本来还不紧张,被他这么一提,反而更紧张。
他到楼下要了两杯酒,壮胆后迈着沉重而坚实的步伐回卧房。
谢秋歧坐在飘窗上看手机,皮肤和头发被晨曦漂得透明。他眼下有浅浅的乌青,想必一夜没睡,郑克在警察局里谈了多久,他就在外头等了多久。
郑克看得喉咙眼一酸。谢秋歧要骂就骂吧,是他活该,是他任性。
“你……”他讷讷地说:“你还没睡呐……”
他做好了谢秋歧翻脸的准备。
谢秋歧放下手机,眨眼示意:“过来。”
郑少爷期期艾艾地挪过去,挨着他的脚边。
谢秋歧看他的样子好笑:“怕我吃了你?”
郑克摇头:“对不起,你骂我一顿吧。或者打我一顿也可以。”
谢秋歧歪着脸微笑:“我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