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真名叫钟家杰,是个非法劳工,原本在友谊桥那附近的工地上打零工。工头说他大概是两年前的一天下午不见的,那天他没有准时上工,说也没说一声,就此消失了。工头知道他是非法劳工,以为他被移民局的人发现遣送了,也就没当一回事。我们怀疑,他是到了郑士华的手底下,成为被豢养的替身之一。”
“这也长得太像了,我离他那么近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同?”
“他做过整容手术,尸检的时候发现他的鼻子、眼睛和脸颊两侧都有动过刀的痕迹,应该是基础面相就很像,然后按着郑士华的脸又调整了好几次。”
“那声音呢?总不能声音也像吧?”
“声音是可以训练的,包括行为举止、说话方式都是可以通过训练像被模仿者靠拢的。”
替身,本应该是意料之内的事情。
郑克知道一些权贵喜欢养替身,尤其是做灰色生意的,怕死于非命。他们请专门的人员对这些替身进行训练调整,平时用不到的时候,这些替身会被关在特定的地方,进行封闭式的生活,24小时有人监视,做大量的模仿训练,直到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无懈可击。
一个真正出色的替身是长年累月培养出来的,两年的时间其实并不长,十年的都有。
郑家从前也是玩过这个把戏,还是郑太太好说歹说才劝动郑老板养了一个。随着家业繁盛,她的担心忧虑也越来越重,这一行毕竟危险,仇敌不少,哪天遇到车子刹车不灵了、半路冲出来泥头车、公众场合放冷枪……要是没有替身,后悔都来不及。但是郑老板对这件事不太在意,后来那个替身自己吃不了苦要走,这事儿只能不了了之。
郑士华会豢养替身是符合情理的,想要他的命的人不少,他不得不防。
难怪郑克那天在亭子里觉得“郑士华”说话的语调有点奇怪,对方一开口他就有一种直觉。但他毕竟和郑士华接触不多,即使两人之间有着血海深仇,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太短了,他就没多想,更不可能在那种凶险的情况下往替身上联系。
“既然确定了是假的,那郑士华本人还能追踪吗?”谢秋歧插话。
科长叹气:“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我们给了郑士华太长的时间,从‘自杀’到现在快两天的时间,这个当口儿,他已经溜到了哪里很难说了。我们已经向机场、车站、关口、码头等各种出境渠道调集信息,只要有他出境的任何记录,我们就会第一时间知道。但是,我不报太大希望。”
谢秋歧点头:“他手上说不定有成打的假护照和假身份,要出去其实不难。”
“等一会儿我们就会发布通缉令,先在全澳门范围内通缉他,国际通缉令要等上面走完审核程序,可能还要过两天,总之,纠集所有能配合的力量抓他吧。”
“谢谢您,您辛苦了,我们相信您一定能抓到他。”
司警劳心劳力,谢秋歧不忍心催得太近。
他暗忖这件事恐怕要从长计议了。郑士华如果有心远走高飞,要找他如大海捞针,还能不能找到他、什么时候找到他、他会不会回头报复都很难说。况且,即使郑士华的罪行罄竹难书,终究是郑家的恩怨,警方不可能一直投入大量的精力在一个案子上面,往后如果这案子结不了,甚至可能拖成几年、十几年的悬案。
是他们太大意了,放走的敌人要第二次抓到就太难了。
郑克反倒松一口气:“其实当初他自杀就已经疑点重重,我和段立都分析,他的自杀不简单。现在不过是落实了我们当初的猜测,这场仗还没打完。”
“段立和你分析了什么?”谢秋歧好奇。怎么段立和郑克还有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