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附近找了个挺大的餐厅,我平常上下班也经过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早上有早茶,晚上有宵夜。
我们进去坐下,他结果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问我“你想吃什么?”
我摇头,“随便。”
他点了几样点心,要了壶茶,他给我倒茶,我瞅着他修长干净的手。
“你怎么不问我要多少钱?”我说。
他看了看我“只要你能救了我弟,多少钱,我都行,如果我有,我立刻给你,如果没有,想办法,我也给你。”
我脑袋一阵发麻,回响起来的,却是孟昭的话
“反正我是没钱赔你,要不我把我弟押在这儿,你让我凑凑?”那次他发飙把人家小孩伤大发了,一堆人围着他,他就说了这话,后来,他好久没出现,人家拿我出气,我五颜六色地快到家,他才鬼鬼祟祟地窜出来,揪着我说“你怎么那么笨啊,你不会跑啊?”
我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他正给我夹了一个叉烧包,我接过来,啃了两口。他说“等会儿这儿旁边有个旅馆,你先睡一觉,然后咱们再去医院。”
“不用了吧?”我说。
“你一宿没睡,可能检查的时侯会影响有些指标。”他又说。
“噢。”
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什么了。
我躺在旅馆的床上,睡得很别扭,他估计也一宿没睡,很快,我倒听到了他的轻微的鼾声。我睁着眼睛看了会儿天花板,我觉得自己可能脑袋有坏死的前兆,我这是干吗呢,好死不死地要给人家捐肝?还是个根本不认识的人?就因为他是为了他弟?
我睡了半天也睡不着,越来越烦,我坐起来,我烦了,也后悔了,我不能为了我突然犯病赔上我自己的健康吧?我还得死皮赖脸地活着呢,这么着就赔上一内脏,我多亏啊,我慢慢站起来,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手刚伸到门扶手,我听见有人说“你能先检查检查再做决定么?也许不符合条件呢?那我也死心了。要不,我可能还得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