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他们的表情从不解到震惊,最后成了无言的对视。
“对不起,瞒了你们那么久。”我低头看着安静得过分的昀森,“如果他能醒来,要我离开他又有什么不可以呢?我现在只要他醒来。”
没有人反对我,没有人指责我,在生命面前,一切不可原谅的事情都显得微不足道。
陪着昀森的日子,分秒过得很慢也很快,五天,他仍没有苏醒。在我的坚持下,我始终没有离开病房,可能是被我的专注打动,别人的眼睛总对我透出些不必要的怜悯,我并不在意那些,也不觉得自己可怜,现在唯一的期望是昀森给我奇迹。
第六天,我才踏出病房,到走廊里打开手机,接通了汤米的电话,我交代他处理好风行的事务,直到我能够回去。
拐出走廊,我在花坛边坐下,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抬头望着天空,全世界的天空都一样,如果没有所爱的人,哪里都没有不同,如果他醒不来,我会被伤得多厉害我知道。
缓缓转移视线,突然看见有医生和护士往走廊的另一头跑去,有一种奇怪的预感猛地升起,那是——昀森的病房!我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心里在狂喊:昀森,昀森,是你吗?!
重重推开门,我看见一群人围着病床在忙碌,我忽然慌了神,紧张得根本迈不开脚步,只能远远旁观,直到人群间裂开一条缝,我看见了他的眼睛——即使那黑色的光很微弱,可我仍在他睫毛的阴翼下看清了他的瞳仁。
昀森有感觉似地把目光穿过人群移向我这边,直到我们四目相对,我反而退了一步,把身子靠在门板上渐渐下滑,直到坐倒在地,然后将掌心重重盖住了脸。
感谢老天令我失而复得,即便幸福不能再延续,我也不再有遗憾。
人很奇怪,得到了这样就会想得到那样,这一次,我决定不要再贪心,我拥有过他,我失去过他,然后,我应该满足,不要强求结果,只需要珍惜眼前,因为未来是不能够许诺的,如果他还属于我,他就会一直属于我。
从那天起,我反而没有再待在医院,两天后院方向家属报平安,而这个事件的诱因艾莉——那个曾经采取极端方式解决问题的笨女孩,之前并没有意识到她的行为过后会引来这一连串灾难性的后果,在得知昀森苏醒的消息后,曾来医院向昀森道歉,并希望霍家对她的兄弟从轻发落,这听起来似乎是另一段不轻松的故事,但对我来说,只有昀森的康复才是我全部的愿望。
我知道他能够感觉到我就在他的身边,阿齐说,昀森有暂时性的失忆,早期的事情很多都记不得了,而且,他一直没有问起我。突然觉得,如果他真的把我彻底忘掉了,会不会更幸福?
就在我要再次离开香港飞回旧金山的前一天,我走进了他的病房,没有氧气罩和插管的昀森看起来清瘦了些,不过还是那么英俊。他一抬头看见我就说:“震函,他们居然剃了我的头发。”
我走上去,一把扯掉他的帽子,他急得哇哇叫,我笑了:“挺好看的。”
“对,直接对着上面拍,不用聚光灯,然后拿去《壹周刊》可以卖头条新闻的价。”
“是吗?”我故作惊讶地在床沿坐下来研究他的头,“有这么值钱?”
他无奈地戴上帽子:“你什么时候回去?”
“明天。反正你醒了,我就可以放心回美国了。”
“唉,你还是不懂得浪漫。看来我比你的风行只重要那么一点点。”他突然伸出左臂搂住我的腰,“震函,还好,还好我没有把你忘了,我不怕失忆,但我怕忘了你。”
我顾左右而言他:“回去我会转告杰克,你需要一个长长的假期。”
“我会让他少赚一大笔红利,他会恨我的。”
“不,他爱你,人人都爱你,昀森。”我收拢怀抱将他紧紧地紧紧地抓住。
得知大卫在纽约与新客户谈判时遇到点小麻烦,我只好选择直飞纽约去助阵,先与他碰头。
从肯尼迪机场出来,我已经感觉到不对头,有不少目光一下聚焦在我身上,后背几乎要烧出个几个洞来,有两个从身边经过的金发空姐对我抛媚眼,然后还有年轻人上前来向我索要签名,一脸兴奋地追问:“布莱恩&iddot;杜?”
我一路都感觉有点莫明其妙,在走进与大卫约定的酒店,也引来一阵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