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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人家的梦想多伟大,段和羞愧得无地自容:「魏教授……」

「你一定是想问为什么吧?小七也问过我。说来我是一个私心很重的人,我散尽家产、费尽心机从各处买回古物,确实没有你大方,说捐就捐了。然而我没权利让它们的光芒藏在我的地下室,我有责任把它们展示给世人看,等我不在了,再捐给国家也不迟……」魏南河说到此,顿了顿,匆匆扫一眼段和脸上的肃然之情,有些赧然,「正七是个小孩,能懂个屁,我当然不跟他说这些,我只是哄他说,他如果没有工作的话可以靠收门票过活。」

「据我所知,许多博物馆都是入不敷出,全靠政府拨款支助,门票收入连零头都没有!」段和忍不住戏谑道:「魏教授,你这么骗小孩子真的很不厚道,不担心以后他和你大闹特闹?」

魏南河摇摇酒杯,想起乐正七,他抑制不住地扬起了嘴角:「我不担心,等他长大了,会明白我的用心。」

段和站在漆画展厅,仰头观赏挂在墙上的一幅幅光华绚丽而又沉稳内敛的漆画,还真的有些许怅然若失。五千年文明,物质的文化、思想的文化,有多少人不屑一顾弃之而去?随着外界的思想纷纷涌进这片大陆,过于快速发展的社会翻滚着浮躁世俗、崇洋媚外、抛师弃祖,哪一行赚钱哪一行让人趋之若骛。往往是最传统、最民族的东西最不受重视而遭到冷落,直至后继无人,还剩多少人奋斗在种种越发小众的文化边缘,耗费一生一世去努力继承发扬?

柏为屿走过厅堂,看到段和,灿然笑道:「段和!」

段和扭过头,「为屿,好久不见了。」

「热烈欢迎!」柏为屿脱下工作服,夸张地抱了段和一下,「魏师兄说你刚参观了工瓷坊和木楼,感觉怎么样?」

段和点头:「很震惊,尤其是魏教授的地下室,里面有不少国家级文物……」他的目光投向柏为屿身边的杨小空,「这位是?」

柏为屿用大拇指往后一指,「我的师弟,杨小空,绵羊的羊,大小的小,天空的空。」

杨小空抗议:「柏师兄,是杨树的杨。」

「是是是,我们一个是柏、一个是杨;一个鸳、一个鸯。」柏为屿嬉皮笑脸的往段和那一扬下巴:「这是段和,我和你说过,在墓里哭哭啼啼的人,我顺手救了他一命。」

段和:「喂,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