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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强大的人往往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安燃从来都自诩是个强者,就算体力上不够强,好歹心理上也要恢复得比别人快一些才行。

所以,尽管被气得不轻,第二天他却依然趾高气昂地跨进了片场,身后少了沈城,却多了几个身穿西装高头大马的保镖,大摇大摆的样子显然以为这样就万无一失了。

可惜,一山还比一山高。

安燃僵硬着脸,瞪视着面前满脸皱纹、笑起来像朵波斯菊的干瘪老头子,又木然地转头看看身边那个脸上挂鼻涕、死气沉沉地盯着自己的小屁孩,一时间连表情都找不到了。

莫八觉依然坐在他身边的沙发里,自己吃一口,再夹给蹲在地上的小屁孩一口,顺便不忘叮嘱自家老爹,“爸,你只管喂就行了,不用每一口都先尝一下烫不烫的……”

莫老爹充耳不闻,还在啧啧地打量着安大神,“哎呀,小八,你朋友怎么伤得这么严重啊?”

莫八觉喂侄子的手僵了一下,转头无奈地对莫老爹说,“爸,不是跟你说过别这样叫我……”

小八?安燃忍不住肩膀抖动一下,莫八觉大概是察觉到了,冷淡地扫了一眼。

安燃发誓自己看到了那眼神里的一抹尴尬,于是更有些想笑,急忙干咳一声,绷住了脸,对着一张殷切的老脸又没办法发飙,只得冷冷地伸出手,“我真的可以自己来。”

“小八说朋友伤得厉害,要多滋补,特地早起杀了只大公鸡,乡下人都是喂粗粮的,味道很好,你肯定喜欢,来尝尝……”

保镖们站在一旁望着食物流口水,看看老头子又看看自家老板,却见安燃并没有什么反应,一时间也不好妄动。

安燃沉着脸看着这看上去起码七八十岁的老头子,两片干瘪的嘴唇在自己眼前口沫横飞巴拉巴拉,偏偏就是不肯把餐具交给自己,只觉得胸腔一口血都要闷爆了,可是,余光扫到他那双枯老的手掌,满是做粗活留下的老茧,就怎么也硬不起心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