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当男人再次回到那个死亡山谷的尽头,眼前就是巨大紧闭的钢铁门扇,男人紧抿的薄唇几乎将口中的烟蒂咬烂,牛皮军靴踩在布满落叶的地面上嘎吱嘎吱地响,伴着他急促的呼吸。
帽沿压得极低的年轻军人迟疑了一下,叩响了那扇曾经困住无数生灵的大门。
随着悠长而刺耳的吱呀声,那个曾经美貌又张扬的女人拉开了门栓。
昔日耀眼如夏日阳光的黑眸如今黯然失色,纤巧的鼻梁上架着精致的单片眼镜,纯白色的长裙迤地,黑发恬静地披散到了腰间。
明明还是一样艳丽的五官,如今却好像拔了刺的玫瑰,夺目却神秘不再。
她的大眼眨了眨,茫然地自他身前扫过,却又转了回来,可爱地皱着鼻子凑上前闻了闻,突然就笑得甜美,“你来看我?”
男人的视线牢牢盯在女人灰暗的眸子上,一点一点的,抿紧了唇,手指也渐渐握紧,直直骨节泛白。
“怎么不说话?”女人笑着伸出了手,白皙的手心在空中虚晃了一下,却什么都没有握住。她消瘦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男人的视线似乎受到了牵引,跟着她收回的手,看到她慢慢地、无意识地将手指触碰到了左手无名指上的细小指环上摩挲。
男人的眼眸好像冰冷的火焰,烧毁一切的同时,将残余的渣滓冻结成冰。
“……我走了。”男人干哑地张开了口,压低的嗓音和震动声带使得他的声音充满了低沉强硬的磁性,却透着彻骨的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