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他还躺在我身边,离我不到三十厘米。
见我不说话,涂遥伸手过来,在黑暗里准确无误地抓住我肩膀,把我扭转过来。
“啊,大叔身上好凉……”他像是一瞬间变回了那个活泼得过分的跋扈少年,搂着我肩膀抱怨:“一定是今天晚上吹了风!”
我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怔怔地看着他。
他笑了起来,又是那种阴阳怪气的样子。
“怎么,大叔不喜欢我这种性格吗?”我几乎可以想象得到他苦恼地皱起眉头的样子:“还真是难办啊……难道大叔喜欢我以前冷冰冰的样子?”
不得不承认,我被他吓到了。
“大叔怎么不说话了?”他摇晃我肩膀:“被我吓到了?大叔不喜欢我这个样子吗?真头疼,我讨人喜欢的就只有这一面啊……”
一片黑暗里,我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听见他不断地说话,像一颗颗玻璃珠从高的地方摔下来,摔得四分五裂,一颗又一颗,让你应接不暇。
“为什么?”我听见自己低声说。
“大叔说什么?”他仍然是那种夸张的愉悦语气。
“我刚刚问你,为什么会这样?你总不会生下来就是这样的吧!”
像是按上了什么开关,房间里那种喧哗的气氛戛然而止了。
我们都沉默了下来。
“大叔还真是个奇怪的人……”他的声音仍然带着笑,然而那些笑意,却像倒进水里的颜料,一点点晕开,消失无踪:“还是第一次有人问我这个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