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有段时间,很想一夜之间长大,有次是冬天,又冷又饿,睡不着,我盯着床头的一片月光,心里想“没关系,一切都会过去的,下次再想起这时候,我就已经长大了。”在那之后,再遇到难熬的关头,我都会想起那时候,也会用这句话撑过去。
此刻我仿佛又闻到孤儿院宿舍里的霉味,月光冷如冰,我还是那个一无所有的小男孩。
她看见我,连忙站了起来,仿佛很激动,又有点局促,这情感层次未免太多,不太好演。
“怎么称呼?”我看着她眼睛:“还是叫连夫人?”
她怔了一下。
现在就开始受伤,未免有点早。
“叫我贺夫人就好。”
倒是坦率,省我多少事。
刚在心里夸一句,她又环顾起周围来,仍然是那副欲言又止样子:“你这店很雅致……”
“你想要什么,贺夫人?”我平静打断她的话:“铺垫的话就不用说了,大家都很忙。”
她仍然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眼睛里露出无限温柔来:“我一直想去找你,但是怕打扰你,后来又出了嘉辰的事……”
“看来你没有别的话要说了,那我先走了。”
她脸上露出哀求的神色来。
“别。”
终究是不熟,像是想要拉我,但又不敢动手,我看见她手上戒指,贺家这一家我没有听说过,大概是嫁得不好,戒指也一般,连嘉辰都能知道我的行踪,她当初的事大概也不算秘密。
“说吧,贺夫人,你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