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绿租的房间又小又冷,这两天却很热闹。先是严俨来借助两天,他前脚刚进门,后脚耗子就拉着行李箱跟着搬进来。狭小的房间平白挤进来两个大男人,一时间更是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
小笨蛋拿严俨当偶像看,心甘情愿让出床,半夜还不辞辛苦下厨做宵夜。耗子看着就来气,龇着牙嘲弄:“你怎么不做个神龛把他供起来?”
阿绿忙否认:“耗子你别乱说。”
那头的严俨不说话,朝耗子看了一眼,继续垂眼摆弄手机。
趁着阿绿去厨房煮茶叶蛋的当口,耗子靠着墙,坐在小笨蛋睡觉的地铺上开口:“喂,跟魏迟吵架了?”
好是非的中年阿姨要多多嘴就有多多嘴,理发店里做完头,小吃店里吃一份生煎,再来中介门店里坐一会儿蹭杯茶,都不用瑜姐多开口,毛衣针相对戳两针,团成球状的毛线在脚边的纸袋里滚三滚,附近居民区里的各色八卦趣闻就滔滔而来。西家离婚在争家产啦;东家娶亲要买新房啦;隔壁张家阿姨哭着吵着要在房产证上加名字啦;我家姆妈年纪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她名下那套房子是不是该动一动转给我们兄妹几个……瑜姐笑得不动声色,回头人家一走,立刻找上门去揽生意。
听说游戏店的魏老板一连好几天不见人影,耗子藏着一分坏心,等着看严俨的好戏。撇除阿绿的关系,耗子打从一对眼就看严俨不顺眼,言语不多的理发师对他也客气不到哪里,总是寥寥两句话就能踩到耗子的痛处。
“谢谢关心。”淡淡回答着,严俨的口气波澜不惊,“你呢?跑来干什么?”
耗子昂着头说:“我乐意。”
又没暖气又潮湿,还吵,叮叮咚咚的钢琴声伴着楼下车辆的喇叭声,鬼才能睡着。阿绿面前,耗子没少抱怨。
严俨却笑了,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耗子:“你很担心吧?”
理发师的眼神平和却别有深意,仿佛棉花底下的细针,直直扎进耗子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