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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腿间一片潮湿,因此ivan的眼睛给了莫子木一种压力,让他想要逃避与他正视。而与诺顿的合作,莫子木便显得要冷静许多,随著莫子木一餐又一餐的与诺顿共进晚餐,诺顿似乎渐渐默认了莫子木是他的合夥人,至少眼前,他们是合作关系。

从他偶尔的牢骚中,莫子木似乎也了解到玛门最大的客户反而给钱最少,原本懂得养狼的人都会知道不要把狼喂得太饱才能保留它们的兽性,他们对待一个贪婪诺顿,便是让他永远觉得有欲望。非但如此,出於安全,他们还迫使诺顿不得将身份售给零星散户,这几乎绝了诺顿暴富的路。这样原本平等的买卖关系,逐渐变成了诺顿是提著脑袋给这些势力打工,这让诺顿从心底里对他们产生了极大的怨恨。

尽管如此,诺顿的名单给得也并不爽快,他到目前为止给的都是一些藏头露尾,又或者匿名的购买者。莫子木知道真正的大客户他并没有拿出来,比如格奥弗雷家族,他们必定是其中名列三甲的一员。诺顿还不够胆子去讹诈这些世界最大的势力,但是莫子木不著急,检索很需要时间,他的计画也是。

多雨的冬季逐渐过去,而旱季悄然而至,加勒比海的春光很耀眼,尤其是它午後的时光。

这一日像往常一样在下午时分,莫子木从大仓出来,很悠閒地穿过空无一人的操场向监狱长的大楼走去,推开门的那瞬间,他淡然的表情微微一僵。

容清叉著双手坐在主人椅上跟诺顿在交谈,诺顿的面前摊著一些文件,他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仿佛非常为难。诺顿转脸见到了莫子木,但似松了一口气,道:「seven,你来了,丹尼尔说他想为你转监!」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日的表情,淡淡地道:「我已经跟这位先生说过了,我的事不需要他来操心!」

诺顿拿起面前的文件挥了挥,道:「可是他有你的监护权。」

莫子木一愣,但随即明白了,容清去向葛兰要监护权很困难,但是梅林可以。

「根据奥地利法律,你在二十一岁之前都属於未成年,根据美国法律,监护人可以依法为被监护人选择合适服刑的少年监狱。」诺顿补充了一句道。

「让我单独跟seven谈谈好吗?」容清道。

诺顿尽管不太情愿,但似乎也对此无可奈何,他耸了耸肩,经过莫子木的时候,道:「祝你好运!」

莫子木慢慢地坐到了餐桌的一边,容清淡淡地道:「林林没有来,他怕你责怪!」

莫子木没有吭声,他一直都是个不太爱多话的人,半是因为天性,半是生活环境使然,他总是对人抱著一种疏离的态度。这就像当年音乐学院小提琴系的部长来找他,跟他讲有一位新校董光临,需要他为这位新校董表演一首曲子,像是这麽好的一个机会,他也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直到那一天早上,他才去琴屋取要给新校董演奏的曲目琴谱,穿过校园的草地,他却被钢琴演奏室里传来的琴声吸引,传来的琴声叫做《水草舞》,是一首中国曲目。这首曲子是李莫最爱演奏的曲子,钢琴表达了鱼美人勇於追求自己的幸福,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愿望。曲子悠扬清新,流畅,会令人联想起水草在水中摇曳曼妙起舞,舒畅自由地伸展舞姿,很动听,但是在国外谈奏的人却并不多。

莫子木不由自主地顺著曲子而去,他站在门口,从没闭严的门缝望去,他看见年轻的男子在很专注地弹奏这首曲子。他的技巧非常高明,演绎的水准丝毫不亚于李莫,曲子被他弹得很动听,但却带著一点忧郁,就仿佛眼前的这个男子一样。

他没有打搅一个看起来沉醉音乐世界的人,等他再见到这个男子,却是在为他举行的小型表演会上。当校长殷勤地为他介绍曲目的时候,莫子木做了一个有生以来最大胆的动作,他走下了表演台,将手伸向了这个男子。

容清抬起头,刚好与莫子木那双漂亮的墨绿色眸子相对。校长曾经私下里介绍过学校里的几位天才,亚裔的seven被他们形容成勤奋,孤僻的一个人,但初次见面,这人却表现得远比其他人要殷勤得多,容清不动声色地冷笑了一下。

他与他的第一面,他的印象是那个弹奏钢琴的忧郁男子,而他的眼里是一个表里不一的少年,在这一天里,他们的命运看似重合,却其实南辕北辙,永远地背离。

梅林的故居被莫子木很乾脆地卖了,他没有带走林林任何一样东西。所以当容清将它再买回来的时候,属於林林的东西已经荡然无存。容清站在那个肮脏,到处都是上一任主人垃圾的屋子里,除了伤痛,还有对命运的愤恨,这一些到最後全部化成了对seven这个人的愤怒。

那个晚上,他从梦中醒来,腿间一片潮湿,因此ivan的眼睛给了莫子木一种压力,让他想要逃避与他正视。而与诺顿的合作,莫子木便显得要冷静许多,随著莫子木一餐又一餐的与诺顿共进晚餐,诺顿似乎渐渐默认了莫子木是他的合夥人,至少眼前,他们是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