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莫子木微有一些不可思议地问。
他见莫子木有一点吃惊地看著他,耸了耸肩笑道:「我八岁的时候就长得挺高,去中餐馆里打过三年工,走的时候餐馆的师傅已经没什麽可以教我的了。」
莫子木不再吭声,低头吃了起来,尽管莫子木会很多东西,可惜他除了遗传了李莫的音乐天份,还遗传了一样那就是李莫糟糕无比的做菜手艺。他们母子俩相处的岁月的都是伴著半生不熟,又或者是糊焦的食物过来的。
小笼包莫子木不是不会做,那是他唯一能拿得出手的点心,但是要做到像这盒小笼包那般皮薄馅大那是绝无可能。莫子木将剩下的小笼包子一扫而空,然後躺到床的一侧,面对著墙,也不知道是生自己食欲的气,还是生自己手艺的气。
莫子木几乎是贴墙睡,这样ivan那张特殊的监床就空出了一大部分,他蜷缩两条并拢的腿,将头埋在自己的臂弯中,ivan微微一笑,淡淡地道:「谈谈吧,seven。」
ivan今天给人的意外确实很多,在这之前,莫子木还以为他只会说:「seven,上床吧。」
莫子木没想过ivan居然还会跟人谈心,谁知ivan第二句就道:「还喜欢跟我上床吗?」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说不喜欢,ivan肯定立刻会让他在自己的身体底下呻吟,以行动来证明他在言不由衷,所以他只淡淡地道:「还可以吧。」
ivan笑道:「那就太好了,我不反对你继续学业,但是我希望你的假期要在纽约度过,或者我们商量一个度假的地方。你读书的时候,我也会抽空去看你,我保证一个月至少会有两次,我在奥地利有一幢别墅,我希望你住在那里,那里会有人按排你的衣食住行。」
莫子木翻身起来,道:「等等,你……在说什麽?」
ivan深凹的眼睛似笑非笑,道:「在说我们以後的生活,宝贝。」
莫子木深吸了一口气,失笑道:「ivan,你的中国师傅有没有说过你太过深谋远虑,你学做中国点心的时候,可没设想过今後是靠混黑道,而不是卖点心为生吧。」
ivan宽宽的眼皮微微垂落了下来,他淡淡地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的饭菜都由我来做,当然你也不能什麽也不干,你给我拉小提琴。然後我们在多瑙河边散步,我知道维也纳的景色很美,我们可以在黄昏的时候沿著河边小道散步。」
莫子木的神情有一刻恍惚著,维也纳河边的小道有的时候很窄,游客一多,他们便无法并肩,容清总是走在前面。远处是一道道小桥,打在碧绿的水面,化成一抹又一抹的剪影,他跟在容清的背後,悄悄地贴得很近,却不得不憋住呼吸,以免让容清察觉。那些曾经美好的回忆,现在在脑海当中浮现的时候却要伴随著让他呼吸都要停顿的疼痛。
「不要再说了!」莫子木突然嚷道:「我的人生计画里,跟你的交集只在玛门为止。」
「是吗,那恐怕你的人生计画要稍稍更改一下了。」ivan沉默了一会,然後微微一笑,道:「你以为靠著几个唯你是从的废物室友,一条挖开的能通到d区的通道,你就能逃出玛门了吗?」
第六章
那一刻,莫子木的念头瞬间里转了很多个弯,但却没有找一个能完全应付ivan的办法。
莫子木忽然意识到,他对这个潜在的强大敌人知道的甚少,以至於不能在瞬间里想出对付他的方法。他一抬眼,发现ivan居然近在眼前,他本能地吃了一惊,背向後一缩,ivan却顺势握住了他的手腕,制止了他向退缩的动作……
「别害怕,seven,我替你保密。」ivan通常玩世不恭的眼神在这一刻里漂浮著一种温情脉脉的东西,以至於莫子木有一刻愕然,但是他很快就清醒过来。温情对他来说就像是个陷阱,它使他坠落过一次,他便再也不相信它,更何况他知道眼前这个人再精通计算不过,他付出什麽必定会索取什麽。
只那麽一瞬,ivan觉得他抓住了莫子木什麽,但随即又失去了,即使豁达如ivan,也不禁在心中微微叹息,但他只是笑道:「宝贝,你不该做这些……」他抚摸著莫子木细长的手指,然後道:「你应该待在一间幽静的房子里,写点曲子弹弹琴,门前有多瑙河流过,房间里盛开著鲜花……在玛门里四处打洞这不太符合你的形象了。」
莫子木脸色苍白,道:「你可以去告我,但是你别想用这点来威胁我。」
ivan脱口哈哈大笑,他扬了扬眉毛含笑道:「seven……我有威胁过你吗?」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似乎在提示莫子木他们之间的开始,是莫子木挂上的床单,是莫子木说我想做你的partner,是莫子木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lover。尽管没有一样是莫子木心甘情愿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些话都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并且在没有遭受来自ivan的威胁下说的。
「你做的?」莫子木微有一些不可思议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