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问柳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道:“凡是我用黑色标记的就证明这一营已经被灭。你们看……”
众人一看,心中都一震,葛云大声道:“所有在梅花花芯位置的营地全都被灭了。”
“不错!”博野点头看着那些营地边的黑字道:“而且这一些营地都是被偷袭所致,全营皆灭,却又不知道是哪一营干的。这么看来是有人蓄意为之。”众位士兵一阵窃窃私语。
“我认为不管是哪一个营,或者哪几营所为,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起周边的互相厮杀,他们坐收渔翁之利。”
“简单,一共五朵梅花却有二十六队,最好坐收渔翁之利的就是不在这梅花阵形里面的一队……”葛云兴高采烈地道,他的声音越说越细,那张图纸的最东南端单独驻营地赫然写着葛尔朗家,他住了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
“所以这支队伍的实力,他们一定远远高于其他的队伍,才能自信在鱼水混杂中,仍能渔翁得利!”
“远远高于其他的队伍的实力……”众人都若有所思,博野道:“那么岂不是等我们自相残杀够了,他只需要出面收拾一个残局,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众人想到此处都是一阵骇怕,如果说刚才还有人对谢问柳不满的,现在都只剩下了对这位不起眼的豆腐少爷的钦佩。
谢问柳又用朱笔标出了所有曾经火拼的营地,人手有折损的,这样很快就画出了两个营地,贵都与罗煞。这两个营地一直都是置身于外,没有参于任何战役,也没有受到任何损伤。众人纷纷揣测贵都就是这一起系列屠杀的主谋,因为唯有呼儿金王府才能组建一支强于所有势力的队伍,至于罗煞,别人不动他,大约是认为军部也派不出什么好手给他。谢问柳皱眉看了一眼罗煞,点了点头。
众人吃过晚饭之后,谢问柳回了帐中,盘问了许久老疯子的来历,但他疯疯颠颠,根本说不清楚自己从何而来。这时博野求见,谢问柳刚灭了他的威风,没想到他主动来找自己。
谢问柳出了帐,见博野吊着一支胳膊站在营外。博野见了他出来,也不出声,往营外走去,谢问柳也默不作声地跟上。博野捡了一块清静的高地坐了下来,谢问柳走过去坐到他身边。
“少爷,你不怕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杀了你?”博野浓黑的眉毛挑起,一脸的野性,笑道:“就算我一只手,要杀少爷您这样的武艺还是绰绰有余的。”
谢问柳拔了一根草转动着,看着远处夕阳下的营地,笑道:“我相信博野是一条汉子,不会做胜之不武的事情!”
博野恶狠狠地盯着谢问柳,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拍了拍谢问柳肩,道:“我现在才明白老爷为什么会选中你,比起我们,你果然有气度!”
谢问柳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我这个少爷是一个冒牌货,看得起我谢问柳,以后我们兄弟相称。”他说着与博野相视一笑。
“你知不知道罗煞其人?”博野突然间转换了话题。
“不清楚,只知道此人每场比武都是险胜对手,都说此人运气比实力要好,他的兵营应该是二十六支队伍中最弱的一支!”
博野冷笑了一声,道:“一场比武险胜可以说运气,可是如果场场险胜对手,那就不是运气了……”
谢问柳若有所思,道:“他如果不是运气,就证明他的实力远在众人之上,以至于可以操纵胜负结果……你怀疑此人?”
“搏才会其实是新君藉口招募自己的心腹人才,但这当中的规矩却是呼儿金与朝堂上的贵族硬是逼新君定下的。而且搏才会的军考最终胜利者,会被封为长侍郎,负责兰都要防……”
谢问柳默不出声,博野接着道:“这是个小官,却是皇家必争的要位。现任的长侍郎是先帝的心腹,如果当初不是他列军迎新君入城,只怕现在的兰都新主是谁……还很难讲。”他的声音幽幽的在渐渐暗淡下来的暮色中述说,谢问柳忽然觉得这初春的风冷得彻骨,吹得心寒。
“可是这位老长侍郎年纪大了,已经长卧病榻许久,呼儿金家等他闭眼已经等很久了……这些营地代表北国所有势力,你想罗煞会代表谁?”
谢问柳心中一动,轻轻地道:“新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