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摇我,而我脑袋里像是装了数十块砖头,每块砖头都拼命地往下坠,一路压著每根神经,让头疼痛欲裂。
勉强睁开眼,我妈穿著睡袍坐床边一手摸著我的额头,一手推著我,我嘶哑著声音,说:「妈,什麽事?」我妈稍有点担心地问:「感觉怎麽样?」
我下意识的笑:「没事。」挣扎著坐了起来,「什麽事?」「聂闻涛找你,在门外。」
「哦……」我叹气,摇摇昏沈的脑袋,想起昨晚的事,该死的,谁说酒醉醒来就不会记得自己干过的浑事?
「几点了。」我呻吟著,眼睛往旁边找东西看时间。
「五点半。」我妈说:「要不要让他进来,他在门外。」「哦,妈……」我起来,一手暂时残废穿不了衣,我拿著外袍哀求地看著我妈。
我妈走过来帮我穿上,问我:「他怎麽在这?」眼睛直勾勾地盯住我。
怎麽在这?还不是你儿子我昨晚发疯,然後有人陪著疯,从千里之外几个小时後出现在这里。妈的,我要是个少女真他妈的要感动得痛哭流涕了。
我丧气地看著挂著托手的右臂,再看看那塞不进手空荡荡的袖子,叹气:「我叫他来的。」随便扯了扯头发,也不想看镜子里那副鬼样子,走到门口,按了键,对著监视器要死不活地说了句:「进来。」我妈跟在我屁股後面盯了半晌,最後转过身,「我帮你倒杯水。」聂闻涛推开门,就直直地站在那,看著我,没有表情的脸抽了两抽,眼睛陡地往内缩了缩,手放在门上忘了拿开,就那样石化了般站那儿,死了一样。
我实在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这哥们计较,可他愣是看见我妈也一动不动,阴沈的脸盯著我的手跟著什麽怪物一样,这样……很没礼貌。
「这是我妈……」我提醒他,他还是不动,我叹气,教他:「叫她阿姨。」我妈递给我水後就交叉著手站在那儿看著我俩。
那怪物还是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