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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鸿雪是何家的第一个孩子,在他的记忆里,童年像清晨阳光下的花园,空气里弥漫着花的清甜芬芳,有爱自己的父亲和母亲,有刚刚出生的两个可爱弟弟,一切都很美好,一切都很顺利。

他时常坐在父亲的书房里看着父亲处理工作,他的父亲总会时不时地向他投来和蔼疼惜的温柔目光,手把手地教他写字,将家族的祖训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给他听。

在周末的时候,他的父亲会带他们三兄弟出门游玩,去郊外野餐,去公园划船,去体育场看比赛……

一切都很好,直到在一个下雨的夜里,父亲出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你没有提到过你的母亲,为什么?】

耳机里传来了那个男人低沉而略微沙哑的声音。何鸿雪沉默了片刻,说道:“你在套我的话吗,泰瑞尔?”

另一头传来泰瑞尔低低的浅笑声。

【呵呵……需要这么戒备吗?还是你觉得做了那么多年特工的我会没有调查过你的过去,比起简单直观的文字,我更期待从你的口中听到你亲自讲述过去,你的声音,你的呼吸,你的情绪……都很吸引人。】“那你应该知道,我和你有着相同的目的。”

【但你也应该知道,我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即便是亲人也不能完全相信,请允许我举一个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例子,比如你的母亲。】“我的母亲背叛了她的家庭,而你背叛了你的导师,你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那是因为你擅长欺骗他人,你只相信你自己。”何鸿雪轻言淡语的反击了几句。

【别把我说的像是一个天生的欺骗者,你可以把我当成是一个魔术师,我手里有无数张的牌,每一面都是我,你选择你想看到的我,而我展现给你我想要让你看到的牌……】话音突然一顿,何鸿雪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浅笑着说道:【抱歉,我想我们今天的谈话应该结束了,下次继续,好吗?】“谁来了?”何鸿雪敏锐地觉察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一个朋友。】泰瑞尔坦诚的回答了何鸿雪的问题。

“他在照顾你吗?”在何鸿雪的认知当中,泰瑞尔仍然是个有病在身的人,即使每一次通话的时候对方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身体健康没有任何疾病的人。

【可以这么说。】

“这个时间点,你们打算一起吃饭?是朋友,还是爱人?”何鸿雪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接近下午六点钟,一个出现在泰瑞尔身边的人,是约好了一起吃饭?

【……你对我身边的人很感兴趣,还是对我的感情生活感兴趣?】对方带着几分浅笑的揶揄。

“或许都有,或许下一次我们可以谈一谈彼此的感情生活。”何鸿雪轻轻念出了对方的名字,缓慢而故意咀嚼在唇齿之间,造成了一种模糊而升温的暧昧:“泰瑞尔……”

电话另一头的铭尘不自觉地扬起了唇角,看了眼窗外刚刚打开车门下来的何文宣,他挂断了电话,和上一次一样将手机芯片取出来折断扔进垃圾桶里。

不过一会儿,何文宣就敲响了铭尘的门。

“你在做什么?”推门而入的瞬间,何文宣愣在了原地,紧接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铭尘系上了黑色的围裙,手上戴着手套,右手还握着一把看起来极为锋利的尖刀。

“今天我下厨。”嘴角是止不住的小小得意,铭尘晃了晃手里银光闪闪的尖刀,锋利的刀刃看起来要把空气给割成碎片一样。

“你还会下厨?”何文宣笑了起来,故意说道:“需要我先买一点胃药吗?”

给了何文宣一个小小的白眼,铭尘拿着刀转身走进了客厅旁边的厨房,何文宣赶忙在后面跟上:“就算是毒药我也愿意吃。”

“你居然敢看不起我的厨艺,能吃到我亲手做的菜的人可没有几个。”铭尘系着黑围裙站在半开放式厨房里,手里拿着尖刀小心翼翼而又熟练地将牛肉上的牛筋剔除,回头看到何文宣捧着脸颊杵在一旁看着他,铭尘忍不住浅浅一笑,声音温柔的像一杯红酒,迷人又醇香:“去洗个澡,然后吃饭。”

点了点头,何文宣指了指自己的脸颊:“先亲我一下。”

铭尘眯了眯眼睛:“捅你一刀要不要?”

立马撇了嘴,何文宣无奈的摊手:“你真是……越来越暴力了,不会是犯罪电影看多了吧?”

戴着蓝牙耳机的男人倚靠在窗旁,静静望着窗外一望无垠的绿地草坪,轻声细语地向电话另外一头的男人讲述着他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