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逸在树下站了很久,如同过去病发的那些日日夜夜,几乎是固执得不能妥协,在每晚失眠的时候,一个人在樱花树下,往往一站就是一夜,到身体冰凉四肢发软,这才拖着沉重的身体回家。
回到家时,是凌晨两点。
岑逸迟疑了下,旋转开卧室的门。依旧安静而无声。面对着被黑暗笼罩的房间,他试图调整自己的情绪,然后以熟悉的方式摸着黑,寻找藏匿在抽屉深处的药瓶。
ssri,selective seroton reuptake
hibitor,翻译成中文便是:选择性血清素再吸收抑制剂,是大名鼎鼎的抗忧剂。
其实这些年来他已经渐渐断了对药物的依赖,自以为痊愈,却不想一点点不安便能让病症有复发现象,特别是这几个夜里,因为顾永梵不在身边,他几乎无法入睡,彻夜噩梦或者失眠,生理上也慢慢熬到了极限。
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好像回到刚和顾永梵确认关系而住在一起的时候,神经质到几乎脆弱,几近歇斯底里,将自己与顾永梵搞得疲惫不堪。
吃过药后,岑逸回到客厅,将自己窝进沙发深处保持一种静默的姿势。
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猛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奔到电话前打开留言机的播放键。
“小逸,你怎么又关机了?到家后给我电话。”
“小逸,还没回来?记得一定要给我电话。”
“小逸,你到底在不在家?快回我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