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对了,出门要戴帽子!”
话音追着汽车引擎声消失在了黑夜的尽头。
顾永梵推开公寓的大铁门,扑鼻的是一股霉腐的气味。摸着墙壁上的开关打开灯,顾永梵几乎被眼前的景象吓到。这哪算是家?满地如雪花的杂志页面碎片,绞烂的沙发套和靠枕,还有倒在地上的花瓶和水晶灯,更要命的是被砸得稀巴烂的椅子和杯碟。
顾永梵倒抽了口气,将视线从地面转到狼狈不堪的茶几上。茶几的玻璃面明显已经有了裂痕,而上面碎着玻璃片,带着触目惊心的血痕。
已经干涸了的腥红色血痕。
顾永梵的右眼突突跳个不停,他想也没想就冲进卧室,顾不得还没穿上拖鞋的双脚正狠狠踩在满地的碎渣上。卧室里并没有人,只留下一床被拆了棉絮的被子,还有铺满床的杂志图页,是完整的页面,尚还留着被人抓过而留下的皱巴巴的痕迹。
顾永梵捡起一张放到眼前,杂志插页上赫然是自己和木晓晨手牵着手的画面。他瞪圆了眼看了半天,急促的呼吸下只觉得脑袋生疼,闷得他几乎透不过气来。
原来岑逸一直都在意着,而且在意到濒临崩溃的地步。
顾永梵几乎可以想像他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发病的情形,可偏偏在他痛苦的撕扯着仅存的理智时,自己却没有给予他温暖的怀抱和安抚。
如果这些日子自己能在他身边陪着他一起熬过的话,那现在的岑逸应该还在屋子里,带三分笑意骂着他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