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边在王府井大街上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团团转悠,那边的陈谢桥也不轻松。
“爸,保宝哥到底在哪儿啊?”陈嘉豪拉着他的大手,说什么都不肯走一步了:“我要回饭店!回饭店!我快要累死啦!”
作为单身爸爸的悲哀就是如此,孩子闹翻天了还得要天生缺乏哄孩子天分的大男人来劝慰。陈谢桥揉揉额头,只能耐着性子劝他,重复那千篇一律的连他自己都在怀疑的话:“等一会儿,等一会儿,等找到你保宝哥了,咱就一块吃饭去!到了餐厅你就能好好歇歇了。”
“等‘一’会儿?你都让我等了‘多少’会儿了?”陈嘉豪鼓起腮帮子,说不出的生气:“今天早上你带我出来的时候,就跟我说要带我来找保宝哥,要谢谢圣诞节那天他找到我。可是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陈嘉豪把自己手腕上的蜘蛛人卡通表往陈谢桥的眼睛前凑了凑:“现在都六点多了!下午六点多!我实在走不动了!”
他说完,就干脆一屁股走到地上,两只腿儿一盘,赖在地上说什么都不走了。
陈谢桥看着自己儿子的委屈样子,也不能说他,只能自顾自的揉着额头叹息不已。他今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本来想把儿子独自留在饭店的,可是儿子一听他要来找国保宝,立即就自告奋勇的和他一同出来了。
当时他给儿子的理由是“要谢谢对方帮他找到走失的儿子”,但是实际的想法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是父子二人都不知道国保宝在哪个地铁站工作,他们便干脆从遇到他的东直门地铁站找起。从那站开始坐上地铁,每站都要下车去看看站里有没有熟悉的身影,可是每每都只能得到“没有这个人”、“没听过”的回答,实在是让他郁闷不已。
“好了好了,这是最后一站,最后一站,问完这个站,如果没有的话,咱们就回饭店好不好?”陈谢桥虽然还想再找下去,可是儿子已经累的闹起了脾气,他只能妥协了。
不过也是巧,这最后一站还真的就是国保宝工作的地方。而陈谢桥父子俩问的人,刚巧就是国保宝的同屋,关哲。
关哲是土生土长的北京人,从小到大见过的世面挺多,心眼也不少,而且又是在地铁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工作,所以警戒心非常高。当陈谢桥抱着困得快睡着的陈嘉豪到他面前,问他知不知道国保宝这个人的时候,他的心中瞬间转过无数个念头,而嘴上则是直接回绝:“不认识,没听过。”
关哲看着面前一脸成熟但是却透着止不住的急切的陈谢桥,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不能让他找到保宝。他知道这世上打扮的西装革履但是私底下人面兽心的家伙多了去,可不是所有穿的好点、长得帅点的人都是好人的。尤其是抱着孩子的人更不能轻易相信,谁知道是不是卖a片儿的呢。
关哲基本上就在第一时间就给面前的陈谢桥脑袋上贴了个“坏人”的标签,而他们地铁站的重点保护对象国保宝是绝对不能和这种坏人搅在一起的。所以在他在一口否定国保宝的存在后,接着就迅速的下了驱赶令:“我这边还有公务,先生要是没事儿的话还是赶快走吧。”然后不等陈谢桥反应过来,就直接转身离开了。
陈谢桥见他走的一点都不迟疑,还真的相信了对方的话,只能摇摇头、叹口气,抱着走了一天困得直打哈欠的陈嘉豪出了地铁站,坐上出租车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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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谢桥抱着儿子回了饭店,结果经过前台的时候却被前台小姐叫住了:“陈先生,请等一下!”
陈谢桥心里狐疑,抱着儿子走近前台,为了不吵醒熟睡的儿子,他便压低声音轻声询问。
“今天有位先生过来找您。”前台小姐微笑着向陈谢桥叙述今天下午的事情:“有个大约20岁左右的年轻男人来饭店问,有没有一位带着个四岁小孩儿的陈姓先生住在我们这里。”
……没想到他去找国保宝的时候,保宝居然来饭店问了?
想到此,陈谢桥的声音也不禁有点大:“然后呢,他留下什么话了吗?”他怀里的陈嘉豪被他吵的嗫嚅一声,然后把头又向着他怀里拱了拱。
“是这样的。”前台小姐看出来他也想找对方,原本笑着的脸也变得有点僵:“因为,因为我们是没有权利泄露客人的隐私的,所以我们就没有告诉他,您有在这里入住。”
听闻此言,陈谢桥原本急切的表情也跟着凝固在脸上。前台小姐说的没错,对于询问“有没有某某种人住在饭店里”的人,她们是无权泄露真实情况的。所以他不能怪罪对方,只能暗叹俩人居然就这样硬生生的错过。
他这边在王府井大街上像只找不到主人的小狗一般团团转悠,那边的陈谢桥也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