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戈语重心长地说:“我说你一意识体,喝酒干啥?酒精这东西,喝了有啥好处?伤身伤神!海鲜就更不成了,你随口一吃,都是未来已经灭绝的物种,你忍心么!”表情相当之鄙夷,语气相当之义正词严。
小皮球郁卒了。
两人边走边侃,很快就见到了左岸汇入大沅江的小支流。沿着它往上走,就是将这支流分为两半的辟溪山。
绕过辟溪山之后,林草开始密了起来,不过也算有条两山相夹的山道通往里面。而且有溪流引路,不担心迷失在里面。
南怀地区的开发度不算太高,这片区域也是去年才有江浙的开发商看中,山林保持得比较原始,不像人口密集的地方,山上种的都是整整齐齐的经济林。
刘戈像个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见到啥植物都扒拉出种子让小皮球鉴定。一路上走走停停,大半个小时之后刘戈认得的植物又多了几百种,并且收获了几种值得开发的植物。
这时候那狭长的山道也豁然一亮,一个草木丰茂的深谷随之出现在他们眼前。草蔓倒是不多,灌木跟乔木却长得非常密集,若不是水边有着小型兽类喝水时淌出来的‘兽道’,这地方几乎寸步难行。
刘戈取出携带在身上的长匕首割掉了两边的矮灌木,继续沿着溪水往前绕过一块突出的古怪岩石,溪流也转了个弯,水声渐大渐急,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前面是个活水湖!
一眼活泉从三米高的岩石处飞流而下,在湖面溅起阵阵碎玉般的水花。湖边的植被稀疏了不少,许多天然的青褐色碎岩围湖散布。
也许由于人迹稀少,虽然水流哗哗作响,这地方却显得静谧无比,除了泉水溅落的地方,半月形的湖面平静无波,静静倒影着茂密的草木,随风皱起阵阵褶纹。
清风拂面而来,让人难得地放松了心神。
走了半天刘戈也有些累,就着湖边找了块岩石躺下,顺手把皮球扔到一边:“给你开接收端口,你顺便帮我看着有没蛇虫鼠蚁出没,有你就搞死它们,知道不?我先睡一觉。”
小皮球被他扔到地上,冷不丁地栽了个跟头,一骨碌滚到了一边。它把朝下的身体翻转回来,抗议道:“没手没脚的,我怎么搞!”
“这还不简单,咬它!”刘戈打了个哈欠,这段时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耷拉着眼皮,呼吸渐渐平缓。
被勒令肩负起警戒工作的小皮球挺想贯彻他的话,扑上去,咬一口!可想到刘戈此人的阴险卑鄙程度它就立刻打消了这念头,乖乖去搜找对自己有用的种子。
另一边,实验楼里一阵沸腾,从a国远渡重洋而来的老海勒更是热泪盈眶。
为了带着实验室的主成员来华国加入这次复聪药的研究,老海勒曾跟a国政府协商过数十次,高精密度的实验仪器更是以无条件捐献过去所有研究成果的获利为代价,才能运送过来。
但是这一切付出都有了超值的回报,经过针对大批量离体耳细胞的实验研究,终于把复聪药的剂量控制到最精确的程度。临床使用时只需要通过简单的检测,就能估算出最佳剂量,使人在三个月或更短的时间内逐渐恢复听觉。
这叫为此倾注了半生精力的老海勒怎么能不激动?
他握着张正扬的手说:“你们华国,让人心服!刘先生呢?这种时刻他怎么不在场?”
张正扬说:“衍行已经去找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
张正扬回答老海勒的时候,木头已经在门卫的指点下知道了刘戈外出的大致方向,对于找人,尤其是找刘戈这种事他非常在行。
从十二岁开始,他就一直肩负着把刘戈从各地抓回他陕川老家的重要任务,为此他还专门跟特种营的周哥学过专业的追踪方法。
很长一段时间里,他能从大路上满地的脚印里辨认出属于刘戈的那一个。刘戈总是说,他这人简直刻板得像木头,没趣啊。
然而他所不知道的是,他曾经是他倾注了所有热情与仰羡的对象,他儿时最灰暗的那段日子里,他是他心中唯一的光。
所以陈远道告诉他那把划破黑暗的剑到底是谁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要去做那把剑的剑鞘;所以他在心底发过誓,永不与他相争,即使贪图富贵荣华的父亲在后面督促、所有贪得无厌的支持者在后面逼迫,他也从没动摇。
唯一一个发现这一事实的人,是已经死去的阿容。在阿容面前,他第一次点头承认,因为他和阿容有着相似的遭遇、相似的心境。
小皮球哭丧着脸:“没用!还有晕车!晕船!酒精过敏!海鲜过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