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长的一道伤口,她甚至不知道能用什么来包扎。

她觉得自己很冷静,可是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最后把身上的长裤都脱下来,在黑暗中,裁成最长的一条条,她必须给他止住血,否则他一定会没命。

只有这个念头,不断啃噬着她的冷静。

幸好他随身带着烈酒,可以做些消毒处理。

最后她给他包扎的时候,觉得眼眶有些酸,像是要流出眼泪来。直到听到他无意识地呻吟了一声,眼泪才终于夺眶而出。该死的,明明是他半挟持自己跳船,是他自找的危险很漫长的夜晚。

除了巨大的暴风雨,再没有任何声响。

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始终把刀握在手里,不知道时间,一分一秒地熬着。直到天渐渐亮起来,暴风雨稍显弱时,她终于开始慢慢地能看到东西。

雨仍旧下着,只是没有了风。

眼前的程牧阳,脸色苍白到骇人,嘴唇也几乎没有了任何颜色。她手摸了摸他的脸,滚烫,非常烫。昨晚包扎的伤口,虽然止住了血,但因为没有任何可视条件,包扎的有些凌乱。露在布条外的手背皮肉,被海水冲刷的泛白外翻。

后背的伤口,更是惨不忍睹。

幸好他身体底子,真的是很好。

到现在为止,还仅是昏迷高烧。

外边的风雨既然小了,她又能看的到,就必须选个更适合栖身的地方。

或者,也许有什么人,会来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