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好鞋带后,他忽然发现沙发底下露出了钞票的一角——还是储备票。
他立时把陆新民忘记了,身子一歪从沙发上滑下来,他半蹲半跪着,把手伸进沙发下面摸索了半天,竟然真找出了好几张,面额还都不小,加起来也有个几千块。
这实在让他十分惊喜,把那几张纸币窝折的边角重新平整了,再按照面额大小重新排列成薄薄一叠。
不过就在他要把钱揣进衣兜里时,动作却骤然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忽然想起了这些钱的出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钱,还是沈静那次扔给他的。那时他痛到了半昏迷,醒来后见了钱也没有放在心上,爬出客厅后,他此后也就几乎没有再进来过。
一想到沈静,他顿时脸色都变了,竟下意识的把手中的钱又扔回地上。
他怕沈静,而且是越想越怕,他总记得那天死去活来的痛苦,身体被活生生的撕开,血块把双股之间完全的糊住,干涸的,新鲜的……之后还要接连着几天发高烧,家里没有人,他自己爬着去找水喝。
不过……那是钱啊!
这几张钞票,够他安安稳稳的吃上半个月的饭,还可以给他哥哥买一打新袜子——天气冷了,不知道集中营里面烧不烧水汀,如果没有的话,还要给他哥哥送一些棉衣服去。
“钱,总是不会打人的!”
想到这里,他伸手又把钱拿起来,很果断的塞进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