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这人的目地为何,天心壁於世人眼底,只能是可以消失却不能够存在的东西。一旦被谁利用,好不容易才得到宁静的天下又将陷水深火热之中。
听到徒弟的话後,路之寒更为忧虑,当下不再二话,命令路祁天稍作休息第二日便赶赴西陵城。
快马加鞭,不出七日便赶到西陵王城,天机营掌门路之寒与云麓掌门无妄久别数月再次聚首,这一次两人不似在武林大会仙音山那样踌躇满志,满面笑容,对面而坐,相视一眼,眼底皆有隐隐的沈重。
妖魔出一次,天下动乱数百年,大地萧条,生灵涂炭,百余年了,妖魔灾祸留下的阴影才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星象却预示一场惊天之灾,让人怎能安心。准备面圣前,路之寒把有人寻找天心壁的事情告知了无妄,这一向冷清之人,竟也久久不语,身边的法杖隐隐发光。
尽管没有人亲眼所见,但当年大家都认为,是被邪影反噬的宋御风打开了太古铜门,唯有他才有这个能力和可能。加上身为国师的太虚观掌门师叔玉玑子坐地成魔,使原本被皇朝视为尊者的太虚观一门便被遂出皇城,现在,侍奉皇朝的门派只剩下云麓仙居和天机营。
路之寒此次来皇城,他的大徒弟也正是如今的镇国将军方远一得知消息正欲来迎,可方出镇国将军府,便让恰巧赶来的路祁天给拦下了。
“方远师兄,师兄吩咐说这次进京不比往日,万不可惊动百姓,你一个大将军去接怕不惊动满城百姓?”
方远想想也是,便拉了师弟路祁天回府换上寻常衣服,路上见路祁天脸色沈重,不由问道:“师弟,你脸色怎麽这麽难看,是不是师父出什麽事了?”
路祁天勉强一笑,道:“师父没什麽事。”
“那你这是为何?”
路祁天不知忆起什麽,脸色又黯下几分。
“师弟,你有什麽事便跟师兄说,师兄虽然在朝为官身居要职长年不回天机营,跟你们的关系也不似从小到大的师兄弟亲切,但总不会不管你们的事情,说来或许师兄能够帮得上忙。”
路祁天甚为感动,但想想眼下更重要的不是此事,却只略略说道:“没什麽大事,只是一个朋友行踪不明,祁天有些担心而茶饭不思罢了。不过已经有人去寻了,想他一个大活人估计也不会出什麽事。好了,方远师兄,你快去师父那吧,他正等你。”
听他说得简单,加之师父有命,方远便不再追问,赶紧换上一身衣服,带上路祁天赶去路之寒的暂时落脚处。
他们到时,路之寒仍与云麓掌门无妄密门相谈,几名云麓弟子守在门外,见路祁天他们到来便稍稍示意,然後让方远进屋,让路祁天留在外面,说这是两位掌门的吩咐。路祁天闻言留在外面,与这几名云麓弟子共处一室却相对无言。
路祁天生性腼腆,不善言谈,几名云麓弟子生长在云顶之端的云麓仙居,个性淡漠少言寡语,就算是与自己的同门相谈,话语也是寥寥,於是便造成现在这种稍微尴尬的局面。
那一方路祁天一人坐在椅子上,兀自沈思,那一方长相容貌皆是仙人之姿的几名云麓弟子或站或坐,或似在瞑思,或似在观察什麽。
其中一名脸蛋稍圆,眉间一点红痣,柳眉凤眼,长相美豔又有些纯真,气质高傲又著些顽皮的女子从头到脚把不远处的路祁天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时不时抿唇笑笑,眼中更添几份好奇。
路祁天俊朗的长相在他们云麓门派顶多算是中人之姿,不论是女子还是男子,好看得让人屏住呼吸的人多了去,但不知为何,这名女子就是看路祁天,且越看越觉得趣味──明明这人还沈著一张脸,时不时叹息几声。
待路祁天察觉有人看他抬头望去时,正对上这名女子,而她趁机朝他微微一笑,这一笑,天地黯然失色,任是路祁天这般心定之人,也不由得呆了呆。
路之寒和无妄、方远走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路之寒宽容的一笑,无妄却轻轻蹙了下眉,方远眼中有羡慕之色,毕竟世间能得云麓弟子倾心的人极少,他们一个个绝美动人又高於云端,让人心动不己又无计可施。
路之寒宽容是明白自己的徒弟不过是一时迷惑,自己教出来的徒弟岂能不知他性情,只要这个徒弟真的锺情於谁,那麽便会倾心所爱,终生只系於一人。因此路之寒希望那人是冰心堂的弟子湘琪,这姑娘不但有冰心堂弟子的悲天悯人又有高超的医术,个性纯良温柔俏丽,怎麽想都是妻子的好人选,路之寒待路祁天如子,是真的希望他好才会如此安排。
不管这人的目地为何,天心壁於世人眼底,只能是可以消失却不能够存在的东西。一旦被谁利用,好不容易才得到宁静的天下又将陷水深火热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