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要干什么?
另一辆车里的人明显慌了,慌不择路只想甩开他,而在这辆车冲出去后没多久,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雷德凯露出一抹笑。
有谁发现了呢?
把眼泪封闭在心底之后,越是痛苦雷德凯笑得越深沉,生气时以笑代替,悲伤时以笑代替,绝望时以笑代替,甚至觉悟时,也是那么淡淡地一抹笑。
带着这抹义无反顾的笑,雷德凯把油门踩到尽头,在与前方的车并行时疯狂扭动方向盘,那一刻,剧烈的撞车声震彻山谷。
一辆车把另一辆开至山路边缘的车撞到了山下,而这辆车也在撞击中失控冲出道路,滚落山间。
接到雷德凯发来的简讯后不到一个小时,警方打通文清的手机问他认不认识雷德凯,然后告诉他,雷德凯出车祸受重伤,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让他赶来办理相关手续。
听到这些话的文清只觉手脚冰冷,眼前的一切都在旋转。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他想马上去医院看雷德凯,可他还得先回家拿存摺,因为他还要拿钱去缴医药费……可是,奇怪,明明存摺他都有好好放的,可现在怎么就是想不起来放在哪儿了?
文清面无血色手足无措地到处乱翻,最后在床头柜的抽屉里找到了,拿出来时,还发现了雷德凯放在抽屉角落的手机卡。鬼使神差之下,他把这张卡塞进自己的钱包里,然后拿着存摺冲出房间。
来到医院后,文清看到了负责联系他的那位警官。知道他就是李文清,警官把手机交给他,说:「这是雷德凯的手机,出车祸时因为放在车里的箱子所以没有受到损伤,我们是通过他的手机给你打的电话。他的手机里,只存有你一个人的号码。」文清颤抖地接过手机,轻声问:「德凯呢?」
警官侧过身看了下身后的急救室说:「还在抢救中。他的伤……很严重。」文清无力地把背靠在墙上,警官问他还好吗,他勉强笑笑,然后在这位警官的帮助下坐到排椅上。
尔后警官告诉他,雷德凯的车是和另一辆车撞上才会掉落山谷,详细的情况还有待查证,另一辆车里面的三个人也身受重伤,一样在抢救中。
急救室的灯仍然亮着,文清坐在椅子上双手握住警官交给他的手机。打开通讯录,上面只保存着他一个人的名字,看到这里文清含泪而笑,用手抹去泪但泪水越流越快,最后他抱住雷德凯的手机埋头痛哭。
手机里只有我一个人的名字,德凯,难道你真的选择彻底忘记礼扬?还有,那句「对不起」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预知了这场车祸还是当时已经发生了车祸?
想起了什么似的,文清擦干脸上的泪,掏出钱包拿出之前放进去的si卡装进手机理,当重启后的手机再次亮起时,文清很快便在通讯录上看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也是只有一个人的名字。
看着这个名字,文清捂住嘴,好不容易忍住的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接一颗——手机上唯一保存下来的名字,是礼扬。
文清忍住声音哭了一阵后,颤抖着手,拨打了唯一保存下来的这个号码。
匡靖和礼扬此刻正坐在机舱里,还有几分钟飞机就要起飞了,空服员一个位一个位地告诉大家请关掉手机。匡靖拿出自己的手机关掉后,看着坐在他旁边脸色苍白的礼扬,轻轻挨近他低声说,「礼扬,你手机关了吗?」礼扬看了他一眼,慢慢拿出手机。这支手机是雷德凯买的,为的是能够随时联系上他,礼扬从未用这个手机给雷德凯以外的人打过电话,因此手机里也只保存着他的号码。
自从雷德凯拒绝他后,礼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留下它,可是看着手机里的名字,想到从前一想见他就给他电话的那些日子,他忍不住就继续留下这支手机。那个时候真的好快乐,什么都不用想,打电话说凯我想你了,雷德凯就会很快出现在他眼前,虽然因为要跑上楼总是气喘吁吁地,但他还是笑着,一脸的宠溺,那么的小心翼翼,深怕他会生气。
礼扬痴痴地看着手机,匡靖目光有些黯淡,他扯出笑容握上礼扬拿着手机的手,说:「扬,我帮你关吧。」拿过手机后,匡靖看了一眼,又道:「这款式是前几年的了,又不怎么好看。到国外后我再给你买新的,这手机就不要用了。」礼扬只是看着匡靖手中的手机,什么都不说,他看到匡靖把手放在关机键上,然后静静地阖上双眼。
许是发现了雷德凯跟着他们,以为他要超车,前面的车放慢速度并开向一边让出一条道,雷德凯在和这辆车并行之后,也放慢速度保持和这辆车一直并行。这种情况持续约有半分钟,被紧跟的汽车加快速度往前冲,雷德凯自然紧咬不放,竭力与这辆车维持并行的状态。